,将作恶者比作虎狼,字字如刀砭骨,叫人生出切齿痛恨,读罢却又觉酣畅淋漓,世间尚有正道在”
而骆观临此诗文中所表“正道”,未吝于悉数归于常岁宁之身。
那书生又道“且更加难能可贵的是,钱先生诗中所表,全然切合实际,未曾有半点夸大其词之处,实乃言之有物”
常岁宁觉着,实则还是有夸大之处的,尤其是夸大了她的功劳。
但常岁宁半点不觉得心虚,心中仅有欣慰先生果然还是满足了她的提议,实在好人啊。
书生犹在回味“高明,妙哉”
常岁宁赞成地点头,分明夸大了事实,却仍让人觉得全然切合实际,深信诗中即全貌,的确高明。
“听小兄弟口音似官话,可是打从西边来”
常岁宁点头“正是。”
“那小兄弟这一路,必然听了许多有关常节使的事迹”书生干脆在常岁宁身边坐下说话。
常岁宁旁边的桌上,荠菜等人立时戒备几分,无声紧盯着那书生的动作,有护卫已悄然摸向了袖箭。
常岁宁未觉有异,反而随和地替那书生也道了盏茶。
“多谢小兄弟。”书生端起,喝了半盏解渴,才又往下说道“小兄弟路上可听说了,岳州百姓感念常节使恩德,欲为常节使建庙之事”
常岁宁倒果真不知,摇了头,评价道“建庙倒无必要,岳州百废待兴,还是不宜铺张得好。”
书生不赞同地道“民心所向之事,怎能叫铺张呢”
或是喝人茶嘴短,书生反应过来,轻咳一声,语调平和许多“小兄弟有所不知,民心有所依这是好事啊。”
“再者道,这银子或许也不必岳州百姓来出。”书生道“听说苏州一位富商愿意出资这位富商也是个难得一见的君子人物,据说此番救治患疫百姓的药材,皆是其人所供,分文未取”
常岁宁恍然,戴子发啊。
事前送药材,事后又包盖庙,天大的好人啊。
如此说来,当初明谨之死,死得的确合适,死一人,福泽却这般延绵不绝,怎叫一个死的合算了得。
见外面天色已近昏暮,常岁宁让人结了账,起身与那书生作别,走出茶馆之际,与一名匆匆寻来的文人擦肩而过。
那文人愣了一下,脚下猛地一顿,回头看去,见得常岁宁的背影消失,又在原处怔了好一会儿,嘴巴动了动,眼睛逐渐瞪大
这时,那名书生也走了出来,隐约见是好友,便问“燕明,你怎来了”
“我来寻你,我方才”那文人道“好似看到常节使了”
“常常节使”书生惊喜不已“当真在何处”
“就在这儿方才从茶馆中出来,同我擦肩而过”那文人指向常岁宁离开的方向“着青袍,十七八岁的模样气势也一模一样,准不会错”
方才离开,青袍,十七八岁
书生忽然愣住“总不能”
总不能是方才与他喝茶的那位“小兄弟”吧
“燕明,你当真没看错”
“去岁无二院挂匾之时,我曾远远见过一眼,虽未能近看,但那份气势应当错不了且算一算,常节使自沔州赶回,是当经过庐州的”文人懊悔难当“方才我竟一时呆在原处,连问候行礼都不曾”
“”书生面色起伏不定,简直要哭了“你这根本算不得什么”
论起和机会失之交臂,还得是他
他和常节使说了那么久的话,且他还喝了常节使倒的茶然而他却连自报姓名都不曾有
机会如暴雨般向他打来,他却敏捷闪躲,半点未曾沾身
书生猛地拔腿跑了出去,欲追寻那道青色身影,却无果。
他懊悔难当之际,不知想到什么,忽又往街角处跑去。
见那里已无之前的身影,书生忙向一旁卖烧饼的老人问道“敢问老伯,今日晌午在此处替人算卦的那位道人呢”
老伯只道“早就走了。”
书生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处,这时好友气喘吁吁地跟来“跑这么快作甚你要寻何人”
“燕明,你有所不知”书生满脸欲哭无泪“今日晌午,我经过此处,遇一道人将我喊住,他言观我印堂,今日必遇贵人”
他闻言来了兴致,又见那道人气质不俗,便掏出身上的几枚铜板,要道人细说一二。
道人告诉他,让他不可大意,要多加留心,否则这机会稍纵即逝。
他当即皱眉,只觉遇到骗子了这种模棱两可,得失进退皆能编出说法的话,不是骗子又是什么
若他未曾遇到贵人,对方岂不是可以解释为,是他未曾留心,才错失了机会
风度让他强忍住了将那几文钱夺回来的冲动,当即拂袖去了。
可谁知
如果他再脆弱些,此刻当真要坐地大哭了。
听罢全部经过之后,那名友人也愕然不已,旋即生出无尽惋惜如今江都城中对人才的引进已然收紧,轻易已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