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搜捕的逃犯,自然不会为难你们。”
常岁宁也笑了一下“趁乱搜刮钱财,原来你们便是这样搜捕逃犯的。”
那士兵闻言刚缓和下来的脸色立时沉下“你说什么”
原以为是个识趣的
天灾与士族之乱当前,每日不知有多少人死去,他就是将对方直接当成士族逃犯砍死,谁又能奈何得了他
这些时日来,他们刀下已不知沾染了多少士族人的鲜血,看着昔日那些高高在上的士大夫们惨死刀下,除了解气之外,更让他们生出了难言的优越与成就感。
这种感觉让他们行事愈发没有顾忌,什么规矩秩序须知他们是在替李献大将军办事,李献大将军是在替圣人办差
此时,见面前这少年人丝毫没有惧色,那士兵只觉遭到莫大挑衅,他猛地举刀砍去。
同一刻,却见那少年人忽而抬腿,动作迅猛如风。
常岁宁一脚重重地踹向他的腹部上方,将人踹出了步远,扑通一声仰摔在地。
那士兵咬着牙爬坐起身,大怒道“果然是士族反贼余孽还不快将他们拿下”
说着,他也立时抓起手边长刀,要再次向常岁宁砍去。
就在他们要一同冲上前,行就地扑杀之举时,忽见那三人一马身后的巷口处,忽然有一队脚步整肃的官差快步而来,为首的乃是此地几名官员。
握着缰绳的少女见状眼神一紧,只觉进退之路皆被阻断,一时惊惶难当。
“尔等作甚”为首的官员见状大惊,质问那些举刀的士兵。
那被常岁宁踹翻在地的士兵拧眉,丝毫不惧本地官员“我们奉李献大将军之令捉拿逃犯,一路追踪至此”
“逃犯何在”一名官员快步上前,朝常岁宁抬手“此乃宁远将军尔等以下犯上,可知该当何罪”
宁宁远将军
那一行士兵一时皆色变,不可置信看着那头戴斗笠的少年人。
宁远将军怎会来此地亲自救灾
见那几名县令之流的官员纷纷上前向那少年行礼,为首的士兵来不及想更多,脑中轰隆一声,“扑通”跪了下去“小人有眼无珠不知宁远将军在此,冲撞冒犯之下,还望将军恕罪”
这位宁远将军如今虽只五品,但圣人早在去年便曾昭之天下,取徐正业首级者,必赏官三品且抛开官职,此女如今极有威望,他们实在得罪不起。
他懊悔之余,又觉实在倒霉对方最初为何不曾亮明身份
旋即想到方才对方那句假意奉上马匹钱财之言,男人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对方是有意试探,存心抓他们办差的错处
男人心中惊慌间,只见那道高挑的身影踩着满是泥泞的长靴,走到了他面前“腰牌。”
男人不敢不从,急忙摘下腰牌,双手高高捧与对方。
常岁宁伸手接过,看了一眼上前的职位与姓名之后,即随手丢还给了他,道“这些时日都做了什么,自一并去你们李献将军面前请罪吧。”
男人向那转身离去的背影叩头“是多谢宁远将军”
心知她已将自己记下,这罪不请是不行了,男人暗觉晦气,却又只能恭送她离开。
“宁远将军可有受惊”出了巷子,此地县令出声询问,虽然他也觉得受惊的应当是那些人,但关切一下总归没错。
他们县上受灾情况非常严重,荥阳城中官府自顾不暇,根本顾不上理会他们,好在有这位宁远将军带兵前来救助,对此他是真心感激的。
常岁宁摇了头,与他问起各处的进展情况,一行人边走边说着。
那名被斗笠遮去了面容的少女,牵着马跟在后面,她看着前方常岁宁的背影,斗笠下方的神情怔怔。
竟是那位宁远将军吗
宁远将军不是听命于圣人的吗,既然猜到了她的逃犯身份,为何要救她为何敢救她
一行人没走出多远,负责给县上灾民搭建临时避难之所的荠菜带人寻了过来,向常岁宁报明进程。
“多亏了诸位下官这便让人将灾民安置下去。”
几位县官再次向常岁宁等人施礼。
此时雨水小了很多,大多灾民已经得到救助,现下需要考虑的,只剩下一个问题了,那便是粮食。
朝廷还未来得及拨下赈灾粮,县上粮仓里的存粮一半遭水泡毁,余下一半也已近耗光,他们只能去寻求荥阳官府帮助。
派去求粮的官差晨早去的荥阳,此时还未折返,只能暂且等待消息。
洪涝与旱灾不同,旱灾不毁存粮,而遇洪涝时,百姓家中房屋垮塌,食物难以保存,各处粮仓储存稍有不当,也会损失惨重。
常岁宁前去帮忙一同安置灾民,与他们一同等待荥阳的消息,若荥阳官府也无粮,或不愿拨粮,那便要另想办法应急。
雨水暂停,但乌云始终未散,天色很快黑下来,四下灯火稀松摇晃,显得格外疲惫难支。
官差终于折返,却没有拿到粮食,荥阳官府声称也无粮可用,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