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我使人出了趟城,遇上了宵禁,便用了大都督之前给的铜符”
她该用时用了,该说时也要说一声才更妥当。
崔璟只是点头。
未说什么,也未问什么。
他如此态度,倒叫常岁宁反而有些好奇了“崔大都督不问我为何使人夜晚携铜符出城吗”
崔璟眼神淡然“既给了你,你如何用,岂需我来过问。”
她想说自然会说,她不想说的,他也无需问。
常岁宁“万一我拿来杀人放火呢”
经过此处的两名僧人闻得此言,念了句阿弥陀佛。
“杀人放火随你,但待你被抓去见官时,最好说这铜符是你所窃。”崔璟拿划开界限的语气说道。
那两名僧人再次颤颤念佛。
常岁宁从善如流地点头“好说。”
考虑到一些被提早灭口的可能,两名僧人快步走远。
见那少女煞有其事,到底是崔璟面色先缓下,无声笑了一下。
她心性虽不惧不忌,但却做不出真正意义上的恶事他若连这区区识人之能都没有,岂会随意将铜符送出去。
常岁宁也放松地笑了笑,此时凉风又起,她看向天边“好像要落雨。”
夏日的雨说来就来,她话音刚落,便有一阵雷声滚滚而至。
常岁宁遂起身“我便先去大殿上香了。”
待会儿雨大了怕不好走。
然她刚起身,便有豆大的雨珠在眼前砸落下来。
“”雨势大而急,常岁宁唯有往身后的树下又退了退。
“去塔院下避一避吧。”崔璟提议。
天女塔虽不允人擅入,但在塔院屋檐下一避还是可以的。
“不必。”常岁宁想也不想便拒绝了,那塔周有阵法,专克她这孤魂野鬼,她恐一入阵,此命将休矣。
又怕自己这份断然拒绝太过异样,便又道了句“就在此处即可。”
崔璟已站起身来,提醒道“雷雨天站在树下,易遭雷劈。”
常岁宁默默抬头“也是。”
前有阵法相克,后有雷劈之险
她今日此行竟像是渡劫来了。
崔璟此时转身,走向一旁的假山后,片刻后折返。
他肩上已被淋湿,手中则多了几片绿油油的芭蕉叶。
他没多说什么,只递给她。
常岁宁一怔后,伸手接过“多谢大都督。”
她将芭蕉叶分给喜儿,主仆二人用叶子挡在头顶,在雨中小跑着往大雄宝殿而去。
看着那身影一路小跑,未回头看,很快便消失在雨中,崔璟随手拿起石桌上的水壶,回了塔前避雨。
“都督,不进去吗”元祥问。
崔璟摇头。
他一身汗水雨水,入塔内恐冒犯惊扰了“天女”。
“就在此处即可。”他看着眼前雨帘,说了句与方才常岁宁相同的话。
这场雨午后方休。
常岁宁晌午在寺中同无绝蹭了顿斋饭,顺道问他“二爹,古往今来,您听说过最厉害的上等生辰八字是哪个”
无绝想了想,道“数朝前有位开国皇帝”
常岁宁“您写下来我瞧瞧。”
无绝不解“写这个作甚”
少女神情纯粹“长长见识啊。”
无绝笑道,“你这女娃何时还对八字命格有兴趣了”
但也还是取了纸笔写给了她瞧。
常岁宁接过来看,满意点头。
很好,换去出生之年,稍改一改,以后就是她的了。
这一遭,她是什么命,她要自己选。
“这位的八字贵则贵矣,然地支全冲,易克六亲”无绝感慨道。
常岁宁了然点头“六亲祭天啊”
那更适合她了。
常岁宁离了大云寺,坐上由常刃赶着的马车,来到了那处庄子上。
她先去见了阿稚。
“人在何处”
“女郎请随婢子来。”
阿稚引着常岁宁来到了此处庄子用来储物的地窖内。
有常岁宁的交待在,入了地窖,阿稚便不再开口说话。
地窖内视线昏暗,阿稚手中提着一盏风灯,让常岁宁看到了那被缚住了手脚,并拿黑布蒙上了眼睛的人。
玉屑缩在一堆酒坛前,听到脚步声神情骇然,又往后退了退“你们是谁为何要将我带到此处来,你们是谁的人”
“我什么都不知道”
“求你们放我出去”
“我不想待在这儿,求你们了”
她声音颤栗忽高忽低,恐惧愤怒不安忐忑等神色交替出现在那张脸上。
常岁宁如此看了许久,微微皱眉。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玉屑忽然挣扎着站起身,但因双脚被缚住,刚站起便又摔倒在地。
阿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