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到了,那球杖却也打在了乔玉柏身下马匹的前蹄之上。
马匹吃痛发出叫声,猛地仰起前蹄上身。
寻常时马匹失控乔玉柏足以应对,但此时他的状况却是不同往常。
“扑通”
随着一声坠地重响,少年自马背上仰面摔了下去。
不同于上一场摔下马的学子,乔玉柏此时是后脑着地仰摔,单是看着便格外凶险
惊呼声在四下响起。
“柏儿”
凉棚下,王氏也终于变了脸色,猛地站起身来。
“阿兄”混乱的声音让乔玉绵慌张不已,伸手抓向一旁“宁宁,阿兄他怎么了”
乔祭酒亦是一惊,催促身边老仆“快,快去看看”
人群躁乱之际,在本节时间截止的最后一刻,昌淼将球击入了球门之内。
一名黄队学子见状欢呼道“进了咱们两球这局赢了”
崔琅黑着脸骂道“赢你爹的棺材钱”
他跳下马去,将昌淼从马背上拽了下来“厚颜无耻的卑鄙小人,有种就来同我打一场”
昌淼由他拽着衣襟,朝一旁喊道“裁判官,崔六郎要动手打人”
一壶高声喊道“郎君可不能中计啊”
要打也不能在赛场上打,不然便要被罚下场了
那昌家郎君摆出一副绝世贱相,分明就是要故意激怒他家郎君
乔家郎君受了伤,若他家郎君再被罚下场,最后一场还比不比了
崔琅愤愤地将昌淼推开,看向那两名裁判官“分明是他们恶意伤人在先你们为何不曾制止喊停”
那两名裁判官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道“并无证据可证明黄队所为乃恶意伤人之举。”
第一次彩球砸到乔玉柏,是在击球时发生了“意外”。
第二次马匹吃痛受惊使乔玉柏坠马,则是在对方扫球时发生的,同样也可用意外来解释。
赛场之上,需要用证据来说话,否则将不能平息异议,会带来更多麻烦。
“在这儿跟我装瞎呢眼睛若用不上,不如我叫人给你们挖了喂狗如何”
崔琅恼极,还要上前与裁判官“理论”,被同队的东罗学子昔致远拉住“且冷静一下,先看看玉柏伤势如何”
崔琅也忧心乔玉柏伤势,闻言一时顾不上再骂。
乔玉柏已被人扶坐了起来,身边围了不少人。
常岁宁已跟着王氏进了赛场,此时走到乔玉柏身侧,半蹲身下去查看他的伤势。
“柏儿,你感觉如何可摔到要紧处了”王氏紧张不已,伸手想去碰儿子额头冒了血的伤口,却又不敢触碰。
她并非大惊小怪之人,也很清楚击鞠骑马受伤都是常事,更何况比赛本也少不了磕磕碰碰但眼下这般又哪里是不经意间的磕磕碰碰那般简单
乔玉柏因疼痛而皱紧了眉,却仍旧摇头“阿娘别担心,我无大碍。”
他试图动了动右边肩膀,额上疼得又添一层冷汗。
“勿要乱动。”常岁宁抬手,按在他肩膀处,手下探了探,确定是脱位了,另只手也扶了上去,双手当即一个用力,只听“咔哒”一声响,乔玉柏痛叫出声。
常岁宁道“所幸只是脱臼,已经推正回去了。”
乔玉柏再试着动了一下,果然可以活动了。
崔琅看得呆住。
不顾阻拦翻进了赛场中的常岁安快步走了过来,与乔玉柏恼道“就说让你小心些吧,偏不听”
乔玉柏一头雾水地抬眼看他“你什么时候说了”
常岁安“”
他当然是在心里说的
见场上形势不对,他一直在心里大喊让乔玉柏当心,喊得嗓子都破了
这话他按下不讲,只催促道“走,我背你去医堂看伤”
“可是还有一场”
方才裁判官已宣布了此节黄队胜出,当下双方各胜两节,还须最后一节来分胜负。
常岁安瞪大眼睛“你不要命了是吧”
“玉柏阿兄,看伤要紧。”常岁宁道“手臂虽只是脱臼,但暂时也不宜再使力,头上的伤更要静养,且不知是否有其它伤在”
王氏也道“柏儿,听宁宁的,先去看伤。”
乔玉柏闻言犹豫地看向崔琅等人。
虽会有替补上场,但他负伤退场必然影响大家的情绪,且他都应付不了昌淼等人的恶意针对,更何况是替补这么想非是他自大,而是事实如此。
这场击鞠赛不是他一个人的比赛,每个人都为此拼尽了全力,若他此时退出,便同替大家认输无异。
昔致远轻拍了拍他左边肩膀“玉柏,你安心去治伤,这里交给我们。”
崔琅也道“乔兄,你就放心去吧我定替你报此仇”
乔玉柏“”
听起来怪怪的。
见他还是犹豫不定,常岁宁正色道“一场击鞠赛的输赢而已,不值得阿兄赌上自己的安危,若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