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父女就此相认团聚是吗”
“那我和冉儿成了什么我们裴氏又成了什么全京师的笑柄吗”
仆妇连忙劝慰道“夫人且冷静冷静,依奴婢之见,郎主未必就有认亲的打算,郎主终究还是要顾忌官声和咱们裴家的”
“纵一时不去认,他迟早也会认的这么多年,难道我还不了解他吗看似仁厚随和,实则骨子里最是自诩清高他如今在官场上站稳了脚跟,翅膀硬了,怕是巴不得寻个机会来落我和裴家的脸面,以显他已能独当一面,无需再仰仗我们裴氏一族了”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我下嫁于他,过了这么多年不人不鬼的日子,如今还要遭受此等羞辱”
“难道我要眼睁睁等着他带那个孽种来上门羞辱我吗”
那个从一开始就下定的决心让裴氏咬紧了牙:“不过是一个小孽种罢了,即便他当真知晓了,又能奈我何”
“夫妻离心”她自问自答一般,悲凉讽刺地笑了两声“他的心又何曾给过我”
“他既从不为我思虑分毫,我便只能自己为自己思虑了”
另一边,待姚家母女走后不久,郑国公府花会上来了一行宫人。
为首者是位年轻的女官,微含笑与郑国公夫人道“前不久圣人差人自洛阳寻得了一株品相上佳的紫牡丹,于宫内养护了半月,今日特命我等送来,恰与贵府的花会添些趣意。”
瞧着那株被宫人捧来的紫牡丹,竟是京师从未见过的,四下惊叹声此起彼伏。
紫牡丹固然是罕见的,而更贵重的却是圣人的心意。
众妇人看向正行礼谢恩的郑国公夫人段氏,无不艳羡感慨。
“说起来,这段氏可真是好命”有离得远些的几名妇人低声叹道“段家本算不得什么高门大户,论起出身且比不得你我呢,可当初宫中为崇月公主选伴读时,那公主殿下却偏偏挑中了大了三岁的段氏”
“是啊,有幸做了公主伴读,那位公主的胞弟之后又被立为了储君如此,待到议亲时,才能高嫁到这郑国公府。”
“得了门好亲事,又生了个好儿子,年纪轻轻便官居要职,得圣人这般器重这般好命,叫人往哪儿说理去”
“说来,当初崇月公主选伴读时,梁夫人您不是也同去了,论家世,论机灵劲儿您到底输在段氏哪里了”
被问到的那名妇人时隔多年提到此事,仍是轻咬了咬牙“那位公主殿下说,想要个赏心悦目的陪着,瞧着心情好。”
问话的两名妇人听得这个回答,心情复杂地看向被众人拥簇着的段氏,又悄悄看了看身边这位
行吧的确也是有些说服力的。
其中一人不禁道“合着咱们那位心怀大义的崇月长公主,原竟是个只看脸的”
不远处,耳朵尖了些的常岁宁听得这一番对话,认同地点了点头嗯,正确的,客观的,中肯的,一针见血的。
“女郎”喜儿略有些疑惑地看着兀自点头的常岁宁。
常岁宁仗着“脑子坏了无所畏惧”的底气,不打算对任何异样举止做出解释,从容问道“那位女官是何身份”
她远远瞧着此人,隐有些说不上来的异样感受。
“那位是固安县主。”喜儿低声与自家女郎道“但如今大多称其为明女史”
常岁宁看过去“她是明家人”
“是,明女史是当今圣人的亲侄女。”喜儿对一些京中传闻向来信手拈来,小声说道“据说这位明女史在家中是庶女出身,原本是不算得宠的,在明家后宅里无人问津,只因其十岁那年,见了圣人一面,就此命运便截然不同了呢”
常岁宁下意识地问“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