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一盏茶吃罢,她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茶馆里的消息总是灵通且繁杂的,她静静听着,直到天色渐暮,才放下茶钱离去。
“郎君,天色晚了,您饿了没有”男孩跟在她身后说着“方才在茶馆里听他们说,前头有家烧鸡铺子”
“不去。”常岁宁道“有不要银子的。”
男孩很快了然对哦,那别院里的饭菜肉多还不收女郎的银子
所以这便是女郎答应来此暂居的原因吗
此一刻,看着前方那道背影,男孩恍然大悟。
“有名字吗”常岁宁随口问。
男孩想了想,低着头摇头。
算是有,但他很不想提。
“请郎君给我取一个吧。”他有些希冀地小声说道。
常岁宁微转头看向他,暮色下,十一二岁的男孩子圆圆的眼睛清澈无垢,眼睫浓密扑闪,忽地让她想起了曾经这世间同她最亲近、与她生来即紧密相连的那个少年。
心口微微一坠,牵出闷闷的钝痛,常岁宁转回头看向前方。
片刻后,她道“便叫阿澈吧。”
“哦出门去了”
“是,属下没道理拦着,便使人暗中跟随照看。”长吉正同刚从外面回来的魏叔易细禀着“用罢午食出的门,待到了用晚食的时辰又回来了,时辰拿捏得很是妥当。”
魏叔易“咦”了声“怎听来好似拿我这别院当饭堂了”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长吉合理怀疑道“那仆妇说,这常家娘子尤爱吃肉,食量不输男子。”
寻常百姓人家一月吃一顿肉才是常见,贫苦些的更需等到逢年过节才有肉吃,这常家小娘子被拐在外,必然馋了多时,八成就是看准了郎君此处人傻肉多。
想通了这一点,长吉的心情有些复杂“觊觎郎君的小娘子比比皆是,觊觎郎君的肉头一回见。”
一时不知该欣慰还是其它。
魏叔易将一折公文合上,含笑道“如此甚好,回京前将人养得圆润些,待与喻公及常将军交差时,也能更多讨些人情。说来常将军与那崔璟或也该行军至此了,嗯,得再加紧多喂些,留给我的时间已是不多了。”
长吉嘴角一抽。
这么说,事态还挺紧急了
想到今日赵赋那肥头大耳的儿子一番哭嚎招认,且还与他诉起苦来,竟说被人哄骗捉弄了,那对周家村夫妇半死不活的惨态并非是他下的手,魏叔易便问道“那常家娘子可提过要见我没有”
提到这个,长吉挺直了腰板“属下没给她机会提及此事,与她说明了郎君忙于公事不在别院,且无需与郎君道谢郎君放心,属下已将一切麻烦悉数扼杀于摇篮之内。”
“”魏叔易笑微微地看着他“你是懂多管闲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