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刺绣窗帘缝隙照进来时,淡淡的暖意也沿着床边爬上了姜浓的背部,她近日瞌睡,觉得晒,就下意识地往里缩一些,来避开日光。
直到时钟指向七点整。
傅青淮已经备好孕妇的营养早餐,走到床边上,先掀开些被角,隐约女人柔软的蕾丝裙摆露了出来,一点嫩色的精致小脚蜷缩了下,似还不想醒的样子。
他沾过水痕的长指微凉,覆上那脚踝,丝丝凉意就沿着肌肤缠绕了上去。
姜浓被蓦然惊醒,纤长眼睫的尾端轻轻颤抖着,睁开朦胧模糊的视线。
傅青淮俯低首,去亲了她额头一口,如今怀孕三个月,全身哪儿都是透着淡淡的奶香,他高挺的鼻梁顺着她脸颊滑腻的轮廓滑下来,停留在唇间“今天你孕检,别迟到了。”
姜浓的每次孕检,自己都会忘记时间,但是傅青淮不会,他早就跟医院妇产科的大夫预约好了时间,就等把小孕妇送过去。
简单洗漱完后。
姜浓套上宽松的毛衣半身裙,干干净净的坐在餐厅桌吃早餐,半碗营养燕窝粥要吃好久,一小勺一小勺的吞着。
而傅青淮就坐在她对面,那这份财经报纸,漫不经心看着。
偶尔,会看眼腕表的时间,清晰分明的骨节敲了敲桌面。
姜浓如水的眼眸淡淡扫了他下,捧着瓷碗,又吃了口。
八点过半。
孕检的时间她得卡着点出门,还不忘带个苹果走。
傅青淮全程从神情到行为上,寻不出一丝不耐烦的现象,将西装外套轻搭在她肩头,亲自开车到医院,又护送进电梯,而上午问诊的孕妇也很多,都排着队。
两人赶在最后一刻来的,他预约的是个女医生,还带了实习的护士在旁。
姜浓这张脸,国民度很高,看新闻联播的都知道她。
护士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又是倒水,又是轻声问候“您是新闻联播的姜浓主持人吧我全家、包括姥姥和姥爷都很喜欢看你播新闻”
姜浓捧着纸杯喝水,淡淡的笑“谢谢。”
护士看了下办公室外面排队的人,跟说悄悄话似的,又说“你肚子里的男宝宝很健康哦。”
姜浓纸杯刚沾唇就顿了下来,如水的眼讶异看她。
护士调皮的眨眨眼,似乎在分享两人才知道的小秘密。
等做完检查,很长一段时间姜浓和傅青淮都没有说话,上了车,墨色的玻璃升降上去,挡住了璀璨的日光直射,过了会,他才启动车子回公寓。
姜浓卷翘的眼睫垂落,先是发呆似的看外面热闹街景,慢慢地,到了住处,她转头忽而问傅青淮“这个孩子,你是不是想不要他”
她避讳流产两个字,想到护士提前透露完胎儿性别后,傅青淮的脸色破天荒的极难看,就跟谁拖欠了他上百亿的项目资金一样,可能真欠这些钱,他都不会喜怒形于色。
憋了一路问出这话,姜浓原以为他会否认。
谁知傅青淮沉默了许久,低淡的视线落在她腹部,像是认真考虑这个去留的问题。
姜浓指尖微微失了颜色,揪紧裙摆不动。
傅青淮语调极冷静说“我们已经有小豌豆了。”
他不喜儿子,对女儿有执念是众所周知的事。
只是姜浓表情空白了数秒,没想到傅青淮还真动摇了不要这个孩子的念头,心底的火气瞬间就滋生了起来,她扶住冰冷车门,回头看男人沉静的侧颜,尽量克制着脾气
“这不是小事,我们各自冷静一下吧。”
姜浓知道傅青淮生女期盼就这么落空,要靠时间来缓缓。
也愿意给他时间去接受第二个儿子的到来,所以回公寓后,闷闷地在屋内坐了一会,拿起手机就出门去透会气,她在泗城没有朋友,沿街都没走两分钟,就接到了谢音楼的主动来电。
谢音楼所嫁之人,是傅青淮的远房侄儿。
姜浓跟她谈不上很熟,不过见面时,对彼此的印象都很有好感。
电话里,谢音楼也没拐弯抹角“是小叔打电话给我,让我来接你到谢家坐坐客的。”
姜浓前脚出门,傅青淮显然是怕她没地方去,就找到了谢家。
四十五分钟后。
谢家有个藏宝阁楼,是专门存放着谢音楼的各种宝贝,她自幼师承著名的文坛大师,除了开一家刺绣旗袍店外,平时就喜欢研究神秘难解的古老文字。
所以姜浓来的时候,谢音楼请她上阁楼看梵文古籍。
“听说傅容与婚前追你的时候,匿名给你送了整整十年的古籍,是这些吗”姜浓听过两人的故事,略有一丝好奇。
谢音楼着了身淡绿色的旗袍站在古董架前,手腕轻抬,玉镯坠着一对铃铛发出细碎清音,她拿下古籍递给姜浓,弯唇浅笑道“对,当初还是小叔登门拜访,替傅容与给我家送了一尊玉观音聘礼。”
她自幼喜带各种玉器的手镯,腕间的镯子,都是傅容与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