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一秒的已经过了半小时。
别墅的门外有铃声响起。
蓦地响在了姜浓心上般,她垂着身侧的指尖下意识揪紧裙子,还未反应,就看到保姆跑去开门,不到半分钟就回来说“有位姓傅的年轻先生,来访。”
早间不到六点钟,正常的客人哪里会选这时候来访
姜岑和汪婉芙对望了下,眼中都有疑惑。
说是姓傅,据保姆的描述脸长得好看,一身笔挺的墨黑西装,比常来家里的温礼则都要气场惊人。
姜岑旁的不问“他身边有跟人吗”
但凡登门拜访的,身份越是贵重,就越少会独身前来。
保姆去开门前,摇摇头,没听出弦外之音。
姜浓唇边最后一丝笑容也无了,她说要走,踩着高跟鞋就往别墅门口去,连汪婉芙下意识想挽留人都没来及,直到眼见着姜浓快消失在玄关处时,却见她被人留了下来。
是门外,那位姓傅的年轻先生。
傅青淮精致如玉的指骨亲昵地握住她发凉手腕,沉静目光顺势落在她的身上“出门还是穿少了,身体这么凉。”
他旁若无人的低语,淡而清冽的音色落在姜浓耳侧,却透着股丝丝暖意。
还在愣神间,整个人都被手臂有力地搂了过去,以强势的姿态护着。
客厅静得落针可闻,直到汪婉芙手中的茶杯倾斜落地,是被这幕给震惊住的。
傅青淮的脸转过去,明晃晃的灯光衬得他眉骨神情冷淡,忽而,遥遥地对视上了姜岑打探的目光,无论是从惊鸿一现的俊美面容,还是周身的贵气。
姜岑平生与不少位高权重的人打过交道,只要一眼,就能看出这位身份显赫,不容小视。
他手中的拐杖也掉了,在地板上砸出了清脆响声。
反观是客的傅青淮气定神闲搂着姜浓微僵的肩膀,寻了就近的沙发落座,一副他才是主人架势般,语调淡淡吩咐看呆眼的保姆“泡一杯热茶来。”
保姆还真听了,路过沙发旁边,不小心撞到了茶几上的花瓶。
这动静,让姜岑率先回过神,脸色极为复杂“你、你姓傅”
他虽没见过傅青淮,却知道沥城位高权重姓傅的只有一家。
又看姜浓的微妙反应,姜岑才焕然大悟般,连声说了几句“怪不得啊。”
怪不得温礼则会轻言放弃了跟姜家这门亲事,几次试探口分,都不敢跟他透露一二,也怪不得姜浓有底气敢忤逆他的联姻安排,擅自就在外结了婚。
汪婉芙还蒙在鼓里,茫然地问“姓傅有问题吗”
姜岑没理会爱妻,沉着眼神盯向傅青淮“你不请自来,是有什么话,直说吧。”
这场面,要落旁人眼里,恐怕是丝毫看不出是岳父与女婿的初次见面。
反倒像极了在谈判桌上,要交易一桩生意。
傅青淮不急说,摸着姜浓的手觉得还是很凉,等保姆慌慌忙忙的泡了茶过来,他不是拿来喝的,是将青花瓷茶杯放在她指间暖着,溢出薄唇的嗓音低下“这里有你的卧室么”
姜浓如玉雕像般端坐着,凉意是从腕间骨髓深处浸透出来的,捂不暖。
半响,缓慢地点了头,说有的。
傅青淮闻言,随即让她去卧室拿一件旧衣服穿,显然是为了支走她。
姜浓淡色的唇轻轻抿住,腰肢挺的很直,没有起身的意思。
她不走,执意地要亲耳听到姜岑会开出什么条件,眼神很凉“三哥,你就当一桩生意谈吧,不用顾及我心情。”
傅青淮静默片刻,沉静视线落在她倔强的表情上,也心知劝不走了。
在场唯独保姆被赶回房间,僵冷的气氛丝毫没有变化。
在某种程度上,傅青淮和姜岑都达成了共识,前者是来给聘礼的,不愿姜浓独自面临两难后者是坐等聘礼的,继而狮子大张口开了天价。
姜岑愿为姜浓备下丰厚的嫁妆,拿出一半身家给她都可以。
但是前提,他要傅青淮签下不平等的条约,用整个傅家的权势,为姜湛未来前程的二十年铺路。
汪婉芙在旁听了半天,心脏都快跳停。
姜岑提出天价条件那刻,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姓傅的,是比姓温、以及整个沥城豪门内的百家姓都要贵不可言。
汪婉芙扶着沙发起身,腿都快麻了,正准备去书房拿笔墨纸砚,却听到姜浓清冷冷的一声“我不同意。”
姜岑养她多年,自是有办法治她“浓浓,这世间讲究因果倘若不是你芙姨动了收养小孩的念头,将你从那江南水乡带回了家,你如今怕就是镇上一个空有美貌的普通女孩罢了,怎么能被名师教导,能擅长写一手人人称赞的好书法”
“你自幼所学的,早已经被暗中标好了价格。”姜岑话顿片刻,深邃的双眼盛着精锐的光,视线从姜浓微微泛白的脸,移到了旁边傅青淮身上。
数秒后,意味很深地说“我想傅家之主,比我和浓浓,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