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路”
在她惊愕目光下,裴青玄唇角微勾,施施然道“阿妩何必这样看朕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个道理你应当比朕明白。三年前,你不是做过一遍”
他笑意愈深,也愈冷“一回生,二回熟,何况和离书朕都替你准备好了,拿回去按个手印即可,毫不费心。”
笑语间的嘲讽宛若泠泠利刃,刀刀剜向李妩的面门,她捏着那两本册子,脸上渐渐失了血色。
这哪里是明路他分明是要借此撕破她的脸面,毁掉她现有的安稳。
深吸一口气,李妩躬身再拜“楚国公府上下清清白白,绝无反叛之心,呈上这本奏折的臣工恶意诬蔑我国公府,想致楚家于死地,可谓用心歹毒。陛下如若不信,可于朝堂上命他拿出证据,另派大理寺与刑部官员共同审议,我们府上行得正坐得端,定然全力配合有司衙门盘查。”
见她字字铿锵,却半点不提和离之事,裴青玄嘴角笑意渐渐退去。
长指轻抚过温凉的杯壁,再次掀眸,他眉目淡漠“你仔细看看,是何人奏本。”
李妩稍顿,再次翻开那本奏折,眼底满是惊愕。
第一遍的时候她只顾着那骇人听闻的八大罪,全然没注意奏折末尾并无署名
难道是密折
她疑惑抬头,对上裴青玄那双黑涔涔的凤眸之后,心下咯噔一下,一个可怖的猜想浮上心头。
“这里面的罪状,都是你编的”她握紧奏折,难以置信地看他。
裴青玄笑了“朕还当你近朱者赤,近草包蠢,变得如那楚明诚一样蠢钝了。”
李妩脸色白了又白,既气愤他这话一下骂了他们夫妻俩,又惊怒于他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虚构罪名,诬蔑臣工荒唐,这也太荒唐。
胸口剧烈起伏了两息,她蜷紧拳头,难掩怒意“陛下怎能如此枉顾事实,迫害忠良,简直是昏君行径”
这话换来一声嗤笑“楚国公府是忠良阿妩说这话也不脸红。”
语毕,他好整以暇看着她渐渐涨得通红的脸,像是在欣赏什么极有趣的小玩意儿,凤眸弯起,笑意里好似透着一份宠溺“至于昏君嘛,阿妩倒没说错。”
他从从容容拂了牙白袍袖“于你的事上,朕的确只想当昏君。”
李妩表情一滞,乌眸满是震颤,好半晌才寻到她的声音“上回上回你不是愿意放过我了,如何又反复无常,出言反尔”
裴青玄淡淡乜她“朕何时说过放你”
李妩噎住,而后嘴唇翕动,没什么底气道“那时都那样了你都走了我以为”
“都哪样了”裴青玄眉梢微挑,做出一副苦恼样子“把话说清楚些,不然朕不明白。”
他故意的,他便是将她当猴儿戏耍
一股怒意冲上心间,李妩再维持不住君臣有别的客套,她将那两本册子按回桌几,深深盯着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裴青玄眯了眯眼,还是那副尽在掌握的淡然语调“不装了”
李妩咬着红唇,最终在与他的对视间败下阵来,嗓音有些崩溃的恳求“就当我求你,放过我吧,别再纠缠不休。”
这话裴青玄都听烦了,他垂眸,瞥过压住册子的那只纤细柔荑。
“这两样,朕容你选一样。”
全然冷漠的语调,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李妩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向那两本册子“臣妇不明白。”
裴青玄抬眼,这回是半点耐心都无,幽深迫人的目光直勾勾攫住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和离还是守寡,你选一条。”
薄薄的窗户纸终是被捅破,图穷匕见,两相对峙,沉默中仿若有硝烟弥漫。
李妩只觉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半晌才沙哑着嗓子道“我若不选呢。”
“你不选,朕替你选。”
裴青玄牵过她按在册子上的手,不顾她的挣扎,牢牢包裹在炽热掌心,仿佛要捏碎揉入般,神情冷硬“先和离,朕再杀了他全家,阿妩觉得如何”
她觉得如何李妩白着脸道“你个疯子。”
裴青玄不怒反笑“既知朕是疯子,阿妩还敢激怒,真是”
他抬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咬了一口“大胆。”
李妩吃痛,皱着眉强忍着不出声,裴青玄看了她一眼,又看着那咬出来的牙印,眸色愈暗。
不够,身体仿佛有个声音在叫嚣着,还不够。
她如此不听话,他该将她锁在紫宸宫的床上,让她从头到脚都落满他的痕迹,全身上下都染上他的气息,她的眼里只能有他,嗓子里也只能喊他的名字她的身子、她的心,也只能属于他。
炽热的眸光如有实质,李妩觉得手背都发烫,忙慌张将手挣脱出来,脚步也往后连连退去。
好在他并未其他动作,只坐在榻边,目光幽静地看着她“是你自己选,还是朕帮你选”
事到如今,李妩也知自己势必得做出个抉择。
他纠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