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她当干女儿,甚至还有意让她当儿媳妇,那一年就差按头让钟鸣跪地下求婚了。
“可别,你就放过我也放过钟鸣哥吧。”丁潇潇笑着拒绝,“我今年就想自己过,行程规划的可满了呢。”
她去年也算是自己过的,和几个同样回不了家的朋友聚在一起跨年,吃吃喝喝还去看了场电影,一直在外面疯到天亮才回家。
今年,她没约朋友也不打算约,就想自己弄点吃的看看春晚,等快零点了,她就跑大街上看人家放烟火爆竹,沾沾喜气热热闹闹,说不能还会有意外收获。
“那行吧,你要反悔了随时联系我。”钟淑雅在那边笑,“你懂得,我家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丁潇潇没和她多聊,正准备去超市买东西。
买了一些瓜果蔬菜,零食及一些春节小饰品,最重要的,是要买速冻水饺。丁潇潇不准备自己包饺子,太麻烦了也弄不来,不如买些现成的多混几个口味,方便又好吃。
到了除夕那天,丁潇潇换好喜庆的新衣服,早早的出门贴对联。
恰好邻居家的大叔也在贴对联,丁潇潇拿出自己烤的小饼干送他,大叔热情的装了一袋炸肉丸子当回礼,说是自家做的特别好吃,要是喜欢还可以来拿。
确实特别好吃。
回家后,丁潇潇一连吃了小半袋,发现自己过年还真挺有趣的,从起床后,一切都是愉悦惊喜。
一大早,外面就有人放鞭炮,简单吃过饭后,她就开始烤蛋糕装饰家里,期间手机叮叮响动不停,全是亲朋好友的祝福消息。
到了下午,又一个电话打来,她从梯子上爬下来匆匆接起,没注意到手机号直接甜甜来了句“新年快乐”
那边默了下,回“新年快乐。”
熟悉的嗓音让她怔了下,看了眼手机号,这才发现是陆南舒打来的。
“在家”电话那头,传来噼里啪啦的沉闷响声,与丁潇潇楼下的鞭炮声几近一至。丁潇潇很快反应过来,“你回国了”
现在还在她家楼下
陆南舒轻应了声,“现在有时间吗”
“嗯”
陆南舒“去买食材,晚上我们在院子里做烧烤。”
除夕吃烧烤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
“对,我们。”陆南舒在那边很肯定。
丁潇潇下意识拒绝,“不用了我就不去了,我想自己在家里过。”
说着,她拿起手机往窗边走,果然看到楼底下停着的黑车。没再等到陆南舒的回应,她迟疑开口,“你早点回家”
楼下的车门忽然开了。
丁潇潇看到陆南舒拿着手机从车里出来,冷清清的嗓音透过话筒穿入耳中,“潇潇,我也是自己。”
他同样没有家,同样是自己单独过年,甚至对他而言,这个节日对他没有任何意义,他原本都没打算回国。
那他怎么就突然回来了呢
躲在窗帘后,丁潇潇有片刻失语,“你不是说要年后回来吗”
大过年的,她讨厌躲躲藏藏什么话也说不清楚,所以她直接问“陆南舒,你是因为我回来的吗”
如果他回不是,那她就挂断电话,新的一年即将来临,她想任性一把做个自私的人,这一天她只想温暖自己。
如果他还像上次那样回猜猜看,她那就笑着祝他新年快乐,然后再挂断电话。
理由同上,现在的她不需要同情施舍以及过多的关怀,这个时候的丁潇潇是个自私又贪婪的坏人。坏人不想再付出,只要贪婪得到无条件的偏爱。
但她很清楚,没有人会偏爱她,更不会有无条件的偏爱。所以当陆南舒回答是时,她懵了,懵了很久很久。
“你你说什么”
丁潇潇慌乱找着录音键,“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陆南舒压低的嗓音混着远处的鞭炮声,天生泛凉的声线莫名掺了几分温度,他说“你不是不喜欢孤单吗我回来陪你。”
只陪你。
他说的不是孤单,是不喜欢孤单。
丁潇潇忽然想起临近高考的那年除夕,她绷不住情绪偷偷从小姨家溜出来看烟花,看着看着忽然就哭了。
头顶是炸裂拥挤繁灿的烟花,一朵一朵盛开又凋零,像是天空撕裂的伤痕。底下是欢呼笑闹着的人群,大家跳着喊着牵手或拥抱,好像就只有她,孤孤单单不知从哪里来,又该到哪里去。
好像越是这种热闹的节日,越会衬托出孤独的人。她们就像被迫撕开伪装的丑陋异种,在拥挤的人群中被无形刀刃刮到遍体鳞伤,用刀尖割出血淋淋的笑脸,附和正常人的血腥狂欢。
越是温暖,越是窒息。
丁潇潇还好。
至少她还会正常的哭笑,至少她难过了不会强装笑脸割伤自己,而是找个无人的地方偷偷发泄。但她觉得,她身上的力气快被抽干了,那么爱自己的她好怕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所以她急切需要寻找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