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徒儿,仙人离开前施加了诸多封印,此后每隔百年便会派遣使者前来查看并加固一回你看,无论是这个盒子的本身还是外面裹挟的仙家符箓,都是那仙人的手笔。”
说到这里,师父伸出大手,摸了摸男孩的脑袋“束之,待为师百年之后,你便要继续镇压此物,绝不可令其重见天日直到,有缘之人来临,将其带走。”
“也就是说,我们其实是在帮仙人的那个朋友可能也是另外一个仙人在保管这个骨灰盒咯”
“啊,如此说来,倒也没错。”
白衣长者微笑起来。
“人世流传,岁月变迁。但在璃月,唯一不变的就是我们这一脉与仙人所立下的契约。”
年幼的男孩睁大眼睛,感到些许震惊“在变革中,也会有契约这样牢固不变的事物么”
“当然,束之。我主塔尼斯特,说到底,依旧是这个契约之国的神明啊你要记住这一点。”
束之用力点头,如同小猫一样蹭了蹭长者那宽厚的手掌,眯起眼睛“是,师父徒儿记住了”
眼前的画面开始黯淡,褪色者的“观众”意识被抽离,回归到了现实中去。
当褪色者率先走出老宅的地下室时,她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骨灰盒,看着外头灿烂无比的正午阳光,久久地没有说话。
一个信徒之间因为出于信仰和责任所彼此立下的古老约定吗
现在,这一脉的使命,终于履行完成了。
你们
隔着遥远时空所寄来的快递和心意,
我全都已经收到了。
其他人走在后头,
德里克千恩万谢地感激几位“大冒险家”帮助自己解决了这么一个大危机。毕竟,老宅子不仅仅是他童年的欢乐居所,更是他母亲,他外公乃至更久远的先祖们曾经居住过、欢笑过的住所。
“对了,德里克”派蒙特有的大嗓门嚷嚷着说,“你外公叫什么名字呀说不定璃月名厨谱上也有他的名字哦”
“我的外公吗他老人家当然是上了名厨谱的,至于名讳嘛束之,徐束之”
五年前,璃月街头。
一位病入膏肓的老者愁眉苦脸地在街上走着,然后他看见了不远处站着一个神色冷清、满头银色长发的年轻女子,似乎与周围的凡夫俗子们格格不入。
吸引徐束之注意力的并非那位姑娘的好身材或者别的什么,而是因为对方手里拿着当年那位仙人的信物。
那清冷得如同谪仙般的姑娘也注意到了人群中大寿将至的老者,顿时了然了什么。
“我名申鹤,今日特来传话。吾师近日来心血来潮,占上一卦”
“汝之一脉所求之事,兴许很快会有新的转机。但具体是何种转机,吾师也看不太真切”
说到这里,申鹤目光怜悯地注视着这个兴许会在几日后便死去的老人,很显然,徐束之是看不见那个“转机”的到来了。
可是出乎预料的是,老人一扫原本的沮丧颓唐之气,当即旁若无人地笑起来。
“转机将至我等过往所守护的职责便可结束了吗”
“兴许吧。”申鹤淡淡地说。对待陌生人,她的性子就是这样客套又疏远。
“会是好事吗”老人又追问。
“卦象并非是凶兆。”
申鹤实话实说。
“非凶,即为吉兆”
但是,那老人依旧高兴得放声大笑。
“先贤有云朝闻道,夕死可矣”
“徐某一介凡人,能在今日听闻申鹤姑娘传话,得知了这般好事纵是下一刻身死,也可瞑目了”
告别了神出鬼没的仙人使者申鹤,回到家中的老人没有将那个传承了很多年的秘密告诉任何一位“接班人”,无论是自己最喜欢的小徒弟还是女儿与其他亲人。
因为他知道那份隐秘的责任,截止到他这一代,便可结束了。
六日后,徐束之在自家家中,在徒弟、朋友、家人们的围绕下去世,享年八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