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刘彻不希望任何人看到他失态,所有人都被他赶出去。
刘彻闻言抬起头,小太子已经跑进来。小太子走近,刘彻眼眶通红。小太子脚步停顿,然后慌忙跑过去,抱住老父亲“是不是表兄欺负你了”
哪儿跟哪儿啊。
刘彻糊涂了“哪个表兄”
“冠军侯霍去病”小太子说出来气不打一处来。
刘彻破涕为笑“他怎么欺负你的”
“他骗我。”小太子在刘彻跟前藏不住话,把霍去病干的事和盘托出,不忘交代霍去病说他是个“小傻子”。
刘彻心说,跟他比你可不就是个小傻子。
“据儿不是小傻子。你不如他懂得多,那是你九岁,他二十有一。再过十二年你一定比他懂得多。”
类似的话卫长君也跟太子说过,叫太子不必急着长大,不懂的不会的可以慢慢学。
小刘据点头“我知道。陛下,表兄怎么欺负你的”那表情像是只要老父亲说出来,他就出宫为父报仇大义灭亲。
刘彻忍着笑把儿子抱到怀里,“去病今日都没进宫,如何欺负朕”
“父皇病了”小太子摸摸他的额头。
门窗关的密不透风,哪怕宣室正殿很大屋里也闷。刘彻又穿着厚重衮服,额头上虽然没冒汗,身体却远比从外面跑进来的儿子热。
“父皇,孩儿去叫太医。”小太子挣扎着起来往外跑。
刘彻拉住他“椒房殿有药。随朕去你母后那儿。”
小太子板起脸,一瞬间变得比他老子还要稳重,伸手扶着他。到太子乘坐的马车旁,小太子也是请他先进去,他随后上去就关车窗。
刘彻看着儿子忙个不停,老怀欣慰,也忘了难过。
小太子几乎没见过老父亲生病,他脱掉自己的外袍盖在刘彻身上。
卫子夫听到“皇上驾到”,匆忙掩去泪痕迎出来,太子小心翼翼扶着刘彻,卫子夫吓得心脏紧缩,慌慌张张迎上去“陛下怎么了叫太医了吗”
刘彻微微摇头。卫子夫注意到他眼皮有点红,想说什么听到儿子脆生生交代“父皇病了,见不得风。母后,快叫父皇进去。”
中午还好好的,这小半天就病了卫子夫满腹疑惑地扶着刘彻另一侧手臂。刘彻仗着儿子人矮听不清他低语,跟卫子夫解释“据儿误会了”。
卫子夫步入椒房殿才意识到儿子误会什么了。她名曰“陛下需要休息”,送刘彻回内室,然后小声吩咐女官准备茶汤。
小太子没少喝茶,可他从未亲手做过,不清楚茶汤里有哪些食材。看到几个宫女忙前忙后,小太子踏实了。
刘据生病的时候没哭,老父亲哭了,以至于刘据认为皇帝老子病得厉害。陪母亲稍坐片刻,小太子跑去室内照顾父亲。
卫子夫庆幸她今日上了妆,眼皮不如刘彻红的厉害,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儿子这么孝顺谁受到了刘据拿一块湿布放父亲额头上,名曰烧退得快。刘彻很好奇他跟谁学的,拒绝的话还没说出来,他就被儿子的小手按下去,还被警告“别动”。随后又安慰“不要怕,不烧了就好了。”
刘彻后悔装病,后悔懒得跟儿子解释他为何伤心。
“据儿,朕觉着朕好了。”
小太子奇怪,这么快的嘛。
刘彻微微点头。刘据拿掉湿布摸摸他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真的啊。”惊奇地睁大眼睛,“太好了。”
“朕可以起了吗”刘彻说着作势起身。
刘据双手按住他的肩膀“不可以。大舅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父皇,你的病暂时好了,为了不反复,还得休息。”
刘彻想翻白眼,卫长君,你懂得是不是太多了。
“据儿要不要上来陪父皇”
小太子病了希望人陪。也有人陪他。有时候是姊妹,有时候是父皇母后,不巧的时候是大舅。晚上还有小黄门守夜。小太子几乎不曾孤单过。
想到这些,刘据脱掉鞋在他父皇身侧躺下。
卫子夫端着茶汤进去,父子二人头挨着头睡得很香。
看到这一幕,卫子夫因长女出嫁而空落落的心填满了。隐隐听到“公主”,卫子夫悄悄退出去,二女和三女小跑进来,左右张望。
卫子夫奇怪“找什么呢”
“父皇病了还在这儿父皇人呢”两位公主齐声问。
卫子夫忍着笑同她俩解释一遍。姊妹二人很是无语,小声嘀咕“他是个傻子吗。”
卫子夫瞪二人“据儿才九岁。何况关心则乱。”见两个女儿欲言又止,“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姊妹二人也怕吵醒父亲和弟弟,蹑手蹑脚退出去。
卫子夫怕父子二人晚上不困,茶凉了她就进去把人叫醒。
霍去病把太子表弟“撵走”就进院帮忙招待宾客。宵禁前送走所有亲戚,霍去病叫卫长君去他的冠军侯府歇息。
刘彻一次寻了三处宅子,霍去病居中,跟阿奴的侯府只隔一条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