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舅撒娇耍赖的时候怎么不记得自己老大不小了”
公孙敬声出来使劲点一下头“对”
霍去病下意识看看手里的东西,擦脸布,不可以乱扔。于是他冲表弟勾勾手。公孙敬声挨着墙根绕过他“我找赵破奴玩儿去。”
卫长君看向阿奴“他们几个呢”
阿奴“破奴叫我俩先回来,他们在河边看着马喝水,然后再送去马厩。”
卫长君忍不住说“你俩有时候也叫他们歇歇。”
阿奴点头“我要跟他们一块去。赵破奴说几匹马还能用多少人。”
韩嫣按住卫长君的肩膀“阿奴又不是去病”
“韩兄,我在这儿呢。”霍去病瞪眼。
韩嫣点头“我不说行了吧。”到他和阿奴卧室拿一张小马扎,坐到卫长君身侧,“这几日葡萄叶子一天一个样,我才想起来,你是不是说过剪掉的葡萄枝插地里得三年才能挂果”
卫长君点头,头一年顶多结几个或一两串,“怎么了”
“之前你叫人给主父偃送好几车葡萄枝,没有一株葡萄树,还记得吗”
卫长君再次点头“想说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
“三伏天葡萄成熟,主父偃是来呢还是不来呢”
卫长君脸色微变,早在去年就已经跟边关商户约好,今年的葡萄酒卖他们一半。那些商户问,留一半留他喝吗。卫长君直言,“我不想全卖给你们,因为你们一定会把价格抬至最高。世人皆知普天之下只有卫长君有葡萄酒,就算找你们买的,他们也会骂我想钱想疯了。”
商户们连连表示可以写一份文书。卫长君果断拒绝。他穷也是跟皇帝比,跟韩嫣比。跟长安城中富户比,卫长君不穷。他不缺名气,不出几年卫家便会权势滔天,他如今要做的是低调,不是给卫家拉仇恨。
韩嫣见他眉头微皱很想调侃,也有卫长君愁的时候。
“要我说主父偃再过来哭没这没那就让他滚。你说不出口我来。”
霍去病趿拉着鞋起身“大舅,主父偃怎么什么都缺”
卫长君心说,我们初到此地的时候也啥啥都缺。
阿奴接道“真缺吧。我们在长安最后一次看到主父偃,他肚子大的跟有了身孕似的。”前些日子孕妇太多,阿奴偶尔跟人聊一句,也练出了打眼一瞧就知道几个月的本领,“还是六个月的肚子。如今比韩兄还瘦。”
嘟嘟出来接一句,要不是有我,你得比主父偃还瘦。
卫长君一挑眉,嘟嘟飘到他肩上安静地坐下,“主父偃跟谁学的早年求我把他推荐给陛下的时候,也没见他哭天抹泪。”转向韩嫣,“陛下真在信中说,主父偃自愿到此”
闻言霍去病不禁问“朝中又不止他一个能吏,他不想来谁能逼他”
霍去病和阿奴都没看过刘彻的信。韩嫣解释“年前陛下回信告诉我们,他决定令汲黯为五原太守。十五大朝时,汲黯拒不接印,陛下险些气晕,主父偃才出来说他愿前往五原。”顿了顿,“在此之前只有东方朔一人自荐过。”
阿奴诧异“两杯黄汤下肚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他当太守谁敢听”
卫长君顿时想笑“回到京师不可以这样说。无论好坏他终归是卫步岳父。”
韩嫣比卫长君了解东方朔,二人共事好几年“他爱喝酒也是因为心中郁闷,陛下不想用他。”
阿奴好笑“朝中那些人他比得了谁他都不如敬声父亲,人家最少听话,陛下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韩嫣点点头“说的也对。”停顿一下,感慨道,“也是他生不逢时。”
霍去病去堂屋拎出水壶,又给阿奴倒一杯水“比起东方朔,我更好奇汲黯啊。你和大舅都不好直接拒绝陛下,谁给他的勇气啊陛下何时脾气这么好了,竟然没叫人把他推出去斩首”
卫长君“汲黯在民间名声不错。陛下早年荒唐,前年招人来此都是以我的名义。他敢把汲黯杀了,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他淹死。”
“陛下就这么算了”霍去病不禁问。
韩嫣摇头“已经令其归家。”
霍去病点头“是我认识的陛下,没变。”
韩嫣差点笑出声“两年多了,你知道他变没变”
嘟嘟感慨,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卫长君叫韩嫣说回主父偃。
韩嫣揉揉额角“我不怕人横,也只怕人哭。七尺五的男子,哭得跟孟姜女似的。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眼泪。”否则叫主父偃“滚”的话也不至于今时今日还没说出口。
公孙敬声推门进来就打量他表兄和阿奴,二人脸上没有一丝泪痕,他才问谁哭了。
霍去病顿时想揍他。公孙敬声躲到卫长君身后。
韩嫣眼珠一动,看向卫长君。卫长君微微颔首。
霍去病同阿奴相视一眼,他俩什么意思。
阿奴摇头,不懂,静观其变吧。
最初主父偃要走两口锅,卫长君却是有点同情他。第二次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