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卫家大兄捐的粮”
刘彻颔首:“是的。”紧接着叹了一口气,“昨日卫步和卫广进宫见朕便是说此事。”停顿一下,甚是不好意思,“他粮食虽多,家中奴仆也多,花钱的地方也多,朝中又不缺粮,朕叫卫步和卫广告诉他,他的心意朕知道了,粮食就算了。兴许长君交代的,卫步说离明年夏收还有一年,离秋收还有几个月,还不知道下半年什么光景。”朝车队看一眼,“又说这些都是往年陈粮,不救济灾民也是卖。托朕的福,他家暂时并不缺钱。”又长叹一声,“卫步都这样说了,朕还能说什么。”
大农令服了,紧接着脚底生寒,陛下连卫长君都算计,他要办砸了或不小心说出真相,陛下不会把他拆了吧。
“是的。”大农令补充,“大公子也说,这些是前年陈粮。去年收的粮留他自家吃。”
小黄门知道的更多,故意说:“大公子去年做很多红薯粉面,要是都晒成红薯干,兴许还能多几车。”
刘彻瞪他个不懂人事的,“这么多了你还嫌少”
小黄门低头道:“奴婢不敢。奴婢说话不过脑,求陛下恕罪。”
刘彻又瞪一眼他,语重心长地说:“这些粮食都是长君辛苦种的,他日务必送到灾民手中。”
大农令点头应“诺”。
刘彻觉着差不多了,令大农令下去安排,叫公孙贺等人继续方才未完的事。
运粮车队不可能一次运够,盖因没那么多车。
翌日,负责押运第一批粮食的兵将到城外,小黄门也把卫步和卫广带过来,告诉运粮官兵,他二人能写会算,可以记账发粮。
卫步和卫广也是公主的舅舅,他来想在朝中谋个差事,无需卫长君和卫子夫出面。卫青同刘彻说一声就行了。
官兵没把卫长君捐粮和卫步以及卫广联系到一起。他们第一反应是年轻的帝王脸皮薄,收卫长君这么多粮心中有愧,所以叫兄弟二人跟他们去西南捡个功劳。
百官听说了此事后,也认为皇帝心中有愧,比较看到粮食的时候,陛下的脸好像都红了。
不能怨皇帝也不敢怪,百官就埋怨卫长君不懂事。再一想卫长君以前就舍得送八阳里红薯藤,低价卖玉米种子,这么做很符合卫长君以往作风,又不好跟他置气。
可谁舍得真金白银往外掏百官心里有气,就怪窦婴和韩嫣,跟他住这么近,也不知道提醒他。有人说,韩嫣和窦婴在秦岭,卫长君在茂陵,不知道他捐粮。怨气极大的人就怪公孙贺。
公孙贺提醒同僚,自地龙翻身他还没回去过。此言一出,得了,谁也不能怪,只能认倒霉。
卫长君的粮和朝廷出的第一批粮出了长安地界,百官迎来休息。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叫家人准备钱财。
家人提醒,要不要问问同僚捐多少。
哪还用问啊。
前有卫长君二十车粮,后有大农令认捐一年俸禄,那九卿至少得跟大农令一样,三公得比大农令多,皇亲得跟卫长君差不多。有食邑的还得比他多。
至于多还是少,全看个人情况。要是脸皮够厚,也不担心陛下生气,装不知道也行。然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窦婴时常能见着刘彻,跟卫长君关系不错,他儿子也不敢由着性子来。
窦家和韩家主事人都前往秦岭,问他们出多少。
刘彻是窦婴看着长大的,韩嫣同刘彻自幼在一块,二人都很了解他。一听大农令经东市把粮运往未央宫,就知道卫长君被皇帝算计了。
韩嫣和窦婴也不敢拆皇帝台,只告诉家人只多不少。
但也有脸皮厚的。东方朔去茂乡找卫长君,怪他不该出这么多。
卫长君二话不说带他去粮库,打开库门叫他自个看。
东方朔惊得瞠目结舌,“你你你家怎么还有这么多粮”
“我家三百亩地,其中两百亩一年收两次。家里人口多要交税不假,但我没拿粮抵税,除了红薯粉面也没卖过。你说呢”
东方朔张口结舌:“陛下怎么一副你家没多少粮的样子”
“陛下过日子跟我一样他吃什么我吃什么他出兵匈奴需要多少粮草他大笔一挥最少也是万石。”
东方朔连连点头:“对对,你家还没朝廷一个粮仓大。”
“知道就好。”
东方朔不好怪他,“原来你只拿出一小部分。哎,还是我太穷。”说出来又叹一口气,“别人都整车整车往宫里送,我一个铜板不出也不好吧卫兄,给我出个主意”
卫长君没想到有人为此找上门,一时也没什么好主意,“要不你买几匹麻麻便宜,很多乡民平日里也是穿麻,而四五匹麻布看起来就很多了,”
“多谢卫兄。”东方朔兴奋地大吼一声,“卫兄,告辞。”
到城里他就要六匹麻布。
东方朔进宫,恰好碰到几人从宫里出来。其中一人看到麻就懊恼他怎么没想到。以至于没忍住问东方朔怎么想到买麻。
东方朔直言:“我哪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