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问起来,我说去病要改的。县丞信吗不信小孩子懂什么,还是当长辈的想改。别人会因此认为舅舅心胸狭隘,养你几年都不许你姓霍。”
霍去病盯着他问“又糊弄我呢”
韩嫣微微摇头“这次没有。乡野小民姓名全改了也没人说三道四。你是卫夫人外甥,你大舅这几年名声大噪,吃过红薯和玉米的人都知道长安有个卫大公子。你大舅身边的小事宛如蚂蚁,世人能当成象来讨论。甚至东方朔、司马相如或张汤都会登门询问,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给小公子改姓,是不是小公子父亲来跟卫家抢人。”
霍去病惊得瞠目结舌,这么夸张的吗。
卫长君捏捏他的小脸令他回神,“你当我为何不止一次提醒你祖母深居简出为何对敬声和你们这么严厉,还不许你两个舅舅在太学惹事生非别人打他俩,他俩还回去,也能被人当成仗势欺人。”说完找两个弟弟。
兄弟二人在他身后,见他回头,放下围棋。
卫长君“若是有人当众招惹你们,有足够多的证人就大大方方还回去。若是只有几个人,你俩就嚎啕大哭或装作很难受,跟死了兄长似的。”
兄弟二人笑喷,大兄不愧是大兄,狠起来连自个都诅咒。
阿奴对“哭”很感兴趣,“好用吗郎君。”
卫长君点头“不能常用。”冲两个弟弟道,“偶尔一次哭的凄惨,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招惹你们的太学生长辈都会认为你们伤的很重内伤。带重礼登门道歉是肯定的。疼孩子如你大姨母,也得狠狠教训一顿敬声。就是不如你们亲自动手还回去痛快。”发现大外甥听得认真,“这招,你不屑用。我说的对不对”
霍去病搂住他的脖子,小脸埋他肩上干嚎,“大舅舅,这么了解我,我可怎么活啊。”
卫长君朝他屁股上一巴掌“趁机勒死我”
霍去病松手“我是不屑用。但听大舅这样说,以后有人跟我用这招,我就知道应对了。”
“怎么应对”卫长君顺嘴问。
霍去病“那么喜欢哭,真揍他一顿,叫他哭个够”
卫长君竟然一点不意外。
韩嫣等人也不意外。
小公孙敬声这几日听不得“揍”或“打”之类的字眼。砰砰跳的小心眼刚刚平复下来,又听到这个字,小孩真想哭,怎么会有人时时刻刻想打人。
“大舅,快看他。”霍去病指着小脑袋埋祖母怀里的小孩。
卫长君凉凉道“习惯就好。”
霍去病张口结舌,好一个习惯就好,狠还是大舅狠
“那我也叫他习惯习惯。”小霍去病起身过去,朝小表弟屁股上一巴掌,“做什么呢敬声。”
一言不合就打人,稍微不痛快就大哭的小孩此时只敢乖乖摇头。
“说话。你摇头我看不懂。”
小公孙敬声弱弱地说“我想睡觉。”
“我抱你睡”霍去病好心问。小孩吓得满脸惊恐,转身抓住祖母的衣襟,恨不得用衣裳蒙上头。
卫媼抱起他,又叫霍去病拿个蒲扇。霍去病轻轻摇头晃脑,真是个小祖宗。
扇子递给祖母之前,小霍公子没忍住,朝表弟屁股上拍一下。小孩懵了,他什么也没干也能挨啊。
霍去病好心解释“屁股上有蚊子,表兄给你拍掉了,你该说什么”
该说什么啊小孩不知道。
哪怕卫媼知道大孙子胡扯,当下也只能配合他,“说,谢谢。”
“谢谢。”小孩乖乖地说出来。
霍去病把蒲扇给祖母。卫媼叫小孩躺她腿上,一手搂着小孩上半身,一手给他打扇子。
以前卫家门外很热。这几年没有大旱,沟里的水攒多了,种在沟边的果树长大,上午的太阳照不进来,地面不烫,微风拂过再带来水汽,舒服的令人迷醉。
一盏茶的工夫,小公孙敬声便进入梦乡。
霍去病戳戳他嫩嫩的小脸问“祖母,白天睡了晚上还睡吗”
卫媼点头“小孩贪睡。你像他这么大,每天饭前或饭后都会跟你大舅睡一会。”说到此,觉着不能叫卫孺睡了。她白天睡多了,晚上当真睡不着。
“去病,看你姨母醒了没。她要问你什么事,问她中午想吃什么。”
霍去病好笑地说“这个理由不行。祖母,在咱们家问姨母吃什么,姨母还敢出东院”
“怎么不敢”卫媼糊涂了。
霍去病朝他大舅看一下,卫媼明白过来,这个家长子做主“随你怎么说。”
感情是处出来的,血脉至亲也经不起时间的冲击。霍去病跟卫长君搬到秦岭,卫长君每隔一些时日便会带他进城同卫少儿见上一面或住几天。陈掌得空也会租车载着卫少儿来看他,或给他送些新鲜物品。霍去病跟他姨母卫孺逢年过节见上一次,卫孺又忙着照顾公孙敬声,跟霍去病说不上十句话,以至于姨母和外甥之间的感情愈发淡了。
卫孺此番到来气得卫长君说出“递刀子”狠话,因此霍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