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嫣不敢要。
虽然世人常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刘陵不是牡丹,而是带刺的蔷薇。靠近她只会被扎的遍体鳞伤。
然而刘陵的事说大也不大,一个淮南王翻不出什么浪花。说小也不小,死了一个小兵可能一家人就散了。刘彻需要兵,大军在外也需要稳,不战而屈人之兵乃上上策。
前世卫长君没少看电视,也学过历史,何尝不懂上兵伐谋。西瓜吃不下去,卫长君去洗手。
卫青边啃西瓜边说“大兄,黄门说太后原意先问问你,不是非去不可。”
窦婴到卫长君身边洗手,“长君,即便淮南王只有一万精兵,陛下出一万,那也是两万之众的大事。”
卫长君颔首“容我考虑考虑。”
天空破晓,卫长君伴着鸡鸣声睁开眼,回想起昨日傍晚的一切,到两个弟弟那边拿出笔墨纸砚。
卫步听到动静,推开屏风出来便看到他大兄正在研磨,“大兄给谁写信”
“陛下,也是刘陵。”
刘彻是皇帝,还是个多疑的皇帝。现今用得着他,他千好万好,挤兑刘彻,刘彻都能做到不以为意。三四十年后刘彻年迈体弱,而他又无法为其延年益寿,刘彻岂能容他。即使刘彻待他跟现下一样,他身边的那些小人又岂能忍住不做些什么。
刘彻心底有了怀疑的种子,小人只需浇一点水,就能令种子发芽长成苍天大树。卫长君认为他要做的便是坦荡的令刘彻打心眼里服他。小人挑拨,刘彻第一反应不是怀疑他,而是怀疑小人见不得他身边有卫长君这种“神”。
卫步好奇地问“我可以看看吗”
“我的事你少掺和,你二兄的事也少管。否则他日别人有难求到你跟前,你想拒绝都不知该如何开口。什么都不知道才能理直气壮地说,抱歉”
卫步好笑,种地不如大兄,弓箭骑术不如二兄,什么都不精,谁求他。
卫长君睨了一眼,“我同陛下说好了,到秋就送你们回城去太学。你们该有自己的好友,该学着长大了。”
以前卫长君提过这事,卫步不想去太学。可他也不好一直叫大兄操心,也该给家里赚些钱。即便不多,也不该笔墨纸砚都叫大兄买。
没能力赚钱,日后如何养育妻小。母亲老了,如何同大兄分担。
“我不跟他们来往便是。”卫步嘀咕道。
卫长君瞪他一眼,“太学生会认为你仗着宠妃卫夫人目中无人”
卫步头疼的趴在方几上,“人为何要长大。”
“长大有长大的好处。比如你想去东市买什么就可以自己去。你想秋游,也不用找韩兄或孟粮陪你。”卫长君见墨迹干了,自己做个信封,令卫步去弄点面糊,然后把封口糊上。
早几年刘彻常令禁卫来拉红薯和玉米,以至于很多禁卫都认识孟粮和牛固。卫长君令两人进城买些盐以及“药材”,顺便把信给戍守宫门的卫兵。
那兵没见过二人,但卫大公子名气太大,禁卫们说起来满心佩服,以至于卫兵不敢耽搁,立刻层层递过去。
刘彻宣小兵问,谁给他的信。小兵形容一下二人长相身高,很像孟粮和牛固,刘彻顿时乐不可支。昨日东方朔不在宣室,后来得知宣室有荔枝,一早就颠颠跑来,“陛下,大公子什么事还值得写信”
过了一夜的荔枝不如昨日可口,刘彻见东方朔说着话还忍不住瞥荔枝,令他跟主父偃、司马相如等人分了,“不是你该知道的事。”
刘彻带黄门和禁卫到关押刘陵的北宫。刘陵往刘彻身后瞅。这个急迫劲叫刘彻忽然觉着她也是个可怜人。但仅仅一瞬间。刘彻换上冰冷的面孔“长君不想见你。”
“卫长君不是这样的人。”刘陵信誓旦旦。
刘彻嘴角上扬,充满了嘲讽“你见过他几次卫长君看似温润如君子,实则生性薄凉,除了血脉至亲,朕或韩嫣死在他面前,他也能做到毫不眨眼。你不要忘了你干过什么。”
“我做过什么”
刘彻“卫长君不能人道不是你散布出去的刘陵,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以为你死到临头,卫长君就该原谅你普天之下没这样的道理。”
刘陵不禁死死抓住隔开她和刘彻的窗棂,迫使起伏不定的心冷静下来,“卫长君知道他在你眼里是个薄凉之人吗”
“朕当着他的面也是这样说。卫长君也能面无二色的承认。薄凉有何不可不助人不害人,无欲也无求。”刘彻见她到死还试图挑拨,懒得同她浪费唇舌。刘陵这样的人刀架在脖子上也能认为她倒霉,或棋差一招,不会认识到她掀起战争会令多少离子散,“这是卫长君写给你的信。”给她看一下封口,然后拆开。
刘彻来的路上不止一次想提前打开,可他更想从刘陵口中得到淮南王兵力部署情况以及长安细作,“看清楚了。”拿出那张纸,隐隐看到墨迹,他感到奇怪,字体好像很大。
刘彻打开,黑白分明八个大字卿本佳人,奈何作贼
刘陵的身体软的往前一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