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君见状心说,我懂得多着呢。
“我还会把脉。二位,要不要我给你们看看”卫长君笑着问。
韩嫣不信,“你会看病还躲到这里清修”
窦婴真以为他梦中又学了歧黄之术,闻言伸出手臂,“那你给老夫看看我还能活多久。”
“这点无需把脉。”
韩嫣见他越说越玄乎,“你还会面相”
卫长君点头,“你要不是遇到我,这会子坟头上都长草了。”
韩嫣心说,我就听你胡说八道。看到两个小弟子从屋里出来,冲他们招招手,“我带你们摘西瓜去。”
小霍去病停下,“不和大舅聊天啦”
“你大舅信口胡诌,谁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跟他聊天气人又伤脑,懒得理他。”韩嫣一手拉着一个出了正院就往西院去。
半夜三更天,韩嫣猛然坐起来,捂着砰砰跳的心脏缓许久才敢大喘气。随后摸索到卫长君送他的打火石,点着烛火,屋里亮堂了,他还觉着不真实。
裹上褥子热一身汗,韩嫣依然觉着冷。更不敢闭上眼,端的怕梦变成现实。直挺挺到天蒙蒙亮,隐隐听到有人说话,他披着外袍趿拉着木屐去找卫长君。
经过小狼崽子的窝,韩嫣不由得停下,蹲下去看到小狼崽子还在睡回笼觉,禁不住伸手摸摸它的脑袋。
小狼崽子抬起头一看是他,气得龇牙咧嘴。
韩嫣“不愧是卫长君养大的,跟他外甥一个臭德行。”
“念叨什么呢你也不怕它一口把你的脑袋吞下去。”
熟悉的声音传过来,韩嫣顿时觉着他还活着,“我跟你说件事。”
卫长君打量一下自己,衣冠不整,脸也没洗牙也没刷,刚从茅房出来,“现在”
“现在”卫家人多,韩嫣拉着他去南边地头上,“我昨夜做了一个梦。”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卫长君想想昨天的事,又看到韩嫣脸色蜡黄,“满眼血丝,难不成梦到你死了吓得一夜没睡”
韩嫣不禁问“你怎么知道”
“真的”卫长君诧异。
韩嫣见状知道他不过随口一猜,“那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卫长君佯装思考,然后试探地说“太后”
韩嫣连连点头,叫他继续猜。
卫长君再猜下去就成神棍了。他目的是当神,而不是算命看风水的术士,“我又不是你,也没见过太后,上哪儿猜去你要是不说,我就”
韩嫣拉住他,眼神试一下田埂。
卫长君坐下洗耳恭听。
韩嫣叹息道“你知道我在宫里没什么规矩对吧”
卫长君微微颔首。
韩嫣揉揉额角,回忆起梦中场景又觉得遍体生寒“我梦到自己穿过永巷,跟永巷的宫女调笑几句,太后就怀疑我跟宫女有点什么,令我自杀。陛下求情都没用。”说着话抬起头,面向卫长君,“你说我长得也不是五大三粗,丑的不能见人,至于吗再说我跟陛下自幼相识,我看上哪个宫女找他讨要不就行了有必要偷偷摸摸吗”
嘟嘟禁不住跳出来。卫长君也险些失态,居然跟嘟嘟的资料记载八九不离十,“这点好理解。你一年三百六十天得在宫里三百天。人弄回家你也见不着,人放在永巷多方便你自己想想”
韩嫣觉着梦荒诞,卫长君这样一说反而解释得通了,“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要不是有我,你坟头上真长草了。”卫长君说出来,微微舒一口气。
韩嫣急了,“我在跟你说正事,你别歪扯。”
“你的正事只是个梦,韩兄。再说了,梦都是相反的。你要我怎么安慰你”
韩嫣被问住了。
卫长君撑着他的肩膀起来,“难不成你还敢进宫”
借给韩嫣个胆子也不敢再靠近皇宫。
“那不就行了。”卫长君头一次见他这么没生气,便又蹲下去,“我昨天下午叫许君和曹女做了一盆凉粉,早上吃凉粉炒蛋和粉丝汤,要不要叫她们多做点”
韩嫣望着他,“你觉着我还吃得下去”
“去病说了,一顿不吃饿得慌。我觉着你可以。”卫长君攥住他的手臂,“走了。王太后又得一个孙女,还是我妹妹生的,只凭这点还担心我护不住你”
韩嫣觉着好笑“你护”想起卫家的情况,他脸上的笑容凝固。如今的卫家在王太后面前可以说比太后的亲弟弟田蚡还得脸。只凭卫子夫争气以及卫长君种出红薯和玉米这两点,他要是帮他说情,可能比刘彻还好使,“卫兄整天在这荒野之中,倒是叫我忘了卫家如今称得上是长安城第一家。”
“既然知道,你还愁什么”卫长君松开他,做个“请”的手势。
韩嫣见他指向东,“不请我吃饭”
“洗脸了吗”
韩嫣摸摸脸,摸掉一点眼屎,瞬间脸通红,掉头往家跑。
窦婴出来就吓一跳,顺着那阵风看过去,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