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打一耙,“大舅没说。”
卫长君懒得给他打嘴仗,扯一块炊饼堵住他的嘴。小孩气得睁大眼眼。卫长君一本正经道“只吃菜不吃米面也长不高。”
小阿奴掰一块炊饼,小霍去病看见了,把嘴里的炊饼嚼吧嚼吧咽下去。
野鸡炖的软烂,吃到一半的时候,小霍去病又学他大舅用菜汤泡炊饼,吸入鸡汤的炊饼很好吃,小孩不知不觉吃多了。
放下碗勺,小孩撑的往卫长君身上倒。阿奴虽然没敢往卫媼身上倒,但明显犯蔫。卫媼见他俩这样,就叫卫广把卫青用的草席拿去正房院墙东边。太阳偏西,东边院墙那边有很多阴凉地,她在那边看孩子睡觉。
家里奴仆足够用,卫长君没叫妹妹进厨房刷锅,而是叫她们也去睡会儿。卫长君叫卫青拿出弓箭,带上两个弟弟,他们兄弟三人去门外射啄桑葚的鸟。
卫长君把鸡骨头连同家人剩的碗底子折一起,又往里头放一块黄馍馍,给小狼崽子送去。
卫青见他朝狼窝走去又有点担心养狼为患,“步弟,那小狼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那天母亲带去病和阿奴出来到对面红薯地头上就看到一个狼。我和广弟也纳闷,当时天还没黑,院门也没关,出来进去都是人,也没人看见有母狼,怎么就突然冒出个小狼。”卫步移到他身边,小声说,“我们怀疑这狼其实是那个神人送给大兄养的。”
卫青眉心一跳,“怎么说”
“你何时见过全身通黑的狼”
卫青没见过,反而打消了最后那一丝担忧“我们赶鸟吧。”
兄弟三人轮番对桑树上的鸟出击,不过一炷香,树上的鸟就绝迹了。卫青小时候吃过桑葚,红的酸泛黑的甜,见树叶下有黑色的,就叫两个弟弟搬椅子拿碗。
卫长君过来捏一个尝尝,“不错。可以吃的都摘下来。留着也是被鸟祸害。”
卫青拨开叶子“也没多少了。”
“头一年挂果有这么多挺好了。”卫长君转身准备回屋,隐约看到东南边果树附近有个人,又赶紧转过来。眨了眨眼睛,果树边空无一人。难道看错了是鬼怪。不应该,秦岭这边人烟稀少,也没人皇亲国戚达官贵人的墓,哪来的鬼怪。
“大兄看什么呢”卫步又给他几个桑葚。
“我好像看到个人,应该看错了。”把桑葚还给他,“你吃吧。刚用过饭我不想吃这些。”
卫步塞嘴里,紧接噗地一声又全喷出来。卫长君眉头微蹙。卫步胡乱擦擦嘴赶紧解释,“您没看错,果树旁边是有个不对,不是人,是个猴大兄,快看,两只爪子撑地,两只爪子站起来的猴”
卫长君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猴顶多比他矮一头,拽着果树,好像在摘树上的果子。卫长君叫卫步喊一声。卫步扯开嗓子喊“谁在那儿”
猴子一动不动,接着掰一根树枝,挤开竹排就跑。
卫步稀奇“猴还怕人”
卫长君心说,不是所有猴子都是峨眉山的泼皮,“偷东西被逮个正着心虚也正常。我过去看看摘了多少。”
卫青拿着弓箭跟上。卫步和卫广知道他俩年龄小,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叫孟粮和牛固过去。
卫长君从东边查,然后再往南,青涩的果子几乎没少。杏有被摘的痕迹,桃子也有但不多。走到东南角,看到被祸害的树是杏树,卫长君一点不意外。卫青感到意外“除了刚才逃走时掰的那个树枝,其他的竟然都好好的”
卫长君“猴子靠野果生活,它比很多人都知道树好明年才能继续结果。”顿了顿,“既然知道给我留点,那就不管它。孟粮,回家拿个篮子,我把大桃子和杏摘回去,省得它们晚上过来祸害了。”
翌日清晨,卫长君带奴仆下地锄地,发现猴子还给他留一些,昨日摘的就叫卫青带走。又给他带一麻袋鲜草。
卫家老奴先给卫青做点吃的叫他回长安。卫青走得早,不着急,慢慢悠悠到城里刚刚开城门。卫青本想回去,一想马背上有草,他身上背着换洗衣物,没必要回去就直接进宫。
马监看见他的小马驹就头疼。卫青指着那袋鲜苜蓿,告诉马监用那个喂马。但一次别喂太多,容易撑着。随后他请力气大的黄门帮他把半袋果子送去卫子夫宫中。
卫青前脚走,后脚马舍迎来一群人。
马监远远瞧见就赶忙迎上去,“陛下”
刘彻微微颔首示意他不必多礼,令马监给他选一匹马,他出去跑两圈。究其缘由,早上前往长乐宫请安又受气了。
马监挑一匹高头大马。
刘彻眉头微蹙,指着远处毛发油亮埋头吃草的那匹。
马监为难。刘彻不快“朕连亲自选一匹马的权利也没了”
“不不,奴婢不敢。那马,那马不是宫里的。”
刘彻豁然想起今日是朝臣进宫当差的日子,住得远的驾车慢便会选择骑马,“何人的马”
“卫侍中。”
刘彻“卫”看向身侧的韩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