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管它,嘟嘟出来提醒他往东看。东边只有巍峨秦岭,卫长君一天不知道看多少次,不懂有什么好看。嘟嘟又叫他仔细看,卫长君发现今天太阳跟睡过了似的。
“这是想下雨”
卫步顺着他的视线往东,“太阳到现在还没出来,就算不下今天也是阴天。”
卫长君明白了嘟嘟的意思,小东西没有母体保护,一场大雨下来能要它半条命,“总不能把它弄屋里去吧。”
那您会变成农夫,东郭先生或者吕洞宾。
卫长君不禁瞥一眼嘟嘟。嘟嘟原地消失,让他自个决定。卫长君不想管,可他也不了解秦岭的狼。他可以走到哪儿都带着刀或斧头,怀里不知凶险的小崽子提不动刀。更何况小孩忘性大,三天不见狼就有可能忘记危险。可是狼睚眦必报耐性好啊。
卫长君沉吟片刻,叫卫步去找孟粮和牛固。
随后卫长君指点二人在他家东墙角处搭一个高五尺长宽五尺的狼舍。狼舍朝南,以防狼崽子掉水里死了,南边也垒高一尺,小狼崽子的脑袋能露出来,但爬不出来。上头用竹竿,然后铺半张破草席,又盖上几片建房剩的瓦。不是瓢泼大雨淋不死小狼。而后卫长君又怕它淹死,又往里头弄些土,最后用铁锨把小狼铲进去。
小狼崽子嗷嗷叫,卫长君给它拿一个高粱炊饼,用有缺口的碗弄点水进去。卫步一直跟在他身边,实在忍不住问“您要养它大兄,这是狼”
“这么小不可能没母亲,等母狼把它叼走就好了。因为几块砖几片瓦几块炊饼就给自己留下一个隐患反倒不值得。”
卫步“吃惯了不走呢”
“它是狗吗”
它是狼,虽然小也是狼,狼性在骨子里,不可能习惯水和没有油盐的炊饼。思及此,卫步懂了,即使没有母狼来寻它,等它能越过砖头做的门槛,它也会自己走。
卫长君见他露出笑意,“想清楚了听说过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以后遇到类似的事就用大兄的法子。”
夏日天亮的早,用泥把撞墙砌上又铺上瓦,忙了好一通,此时也不过辰时。卫家平日最迟巳时吃饭,最早也是辰时三刻。离用饭还早,卫长君就叫弟弟带外甥和小阿奴回屋,他去院子后头弄些苜蓿喂牲口。
牛固找个柳条编的筐子帮他装苜蓿。
自打苜蓿一寸多高,卫长君就叫家奴剔苗喂牲口。如今漫过他的膝盖了,还有很多地方的苗很稠。
卫长君起先纳闷怎么约剔越稠。嘟嘟提醒他苜蓿刚出来只有几片叶子,越高叶越大,以前看起来刚好的地方肯定又密了。
前世卫长君老家种田是一垄一垄的,也没种过苜蓿,何况还是撒种。对比老家父母撒的青菜,剔过一茬过段时间又得再剔一次,卫长君不纠结了。
鲜苜蓿口感好,以免牲口吃多了,卫长君没敢薅太多。筐满了就叫牛固拎回去,他去南边看看陷阱。
赵大在清理粪缸,见他朝南去就把孟粮叫出来。孟粮扛着铁锨追上去。
卫长君听到脚步声回头,“这么近没事。”
“还是小心为好。”孟粮移到他左边,靠近山的那边。
卫长君想想那小狼崽子不可能是自己滚下山的,昨晚一定有母狼在附近出没,顿时不敢叫孟粮回去。
到南边果树旁,卫长君乐了。果树南边有两排竹子,以前竹子没长大的时候看起来很空,如今像是一排天然屏障,猴子之类的大型动物不好挤进来,没成想连野鸡野兔也不好出去。
陷阱里空无一物,竹子与竹子之间卡了两只野鸡。孟粮把铁锨给卫长君,小心越过果树与果树之间的藤网,把野鸡捡回来。
卫长君好奇“怎么回事”
孟粮递给他看,“一个膀子断了,一个腿断了。”
“难怪飞不了了。”
孟粮“我觉着是想占便宜吃咱们陷阱上的炊饼,又发觉底下有陷阱,急着飞走撞到竹子上撞的。”
“别管因为什么午饭有了。”
孟粮赞同地点头,“恰好侍中回来。”
说到卫青,卫青也没叫家人久等,卫长君回去冲个澡,他就来了。
恰好锅里还有热水,卫长君叫他也洗一下,饭后再洗头发。卫青时常来卫长君这儿,干净习惯了,卫长君一说洗洗舒服,他不洗都觉着浑身难受。沐浴后,虽然身体有些乏,但身上也很舒服。
卫长君见他精神不振,不禁说“天越发热了,以后就别过来了,在家好好歇歇。需要什么叫老奴租车过来告诉我一声,我给你送过去。”
家里只有一个老奴,城里也不如山边凉爽,卫青不想回家“骑马不累。我还可以顺便练练骑术。”
“那下雨天不许过来。”卫长君又道。
卫青笑道“您叫我来我也不敢。对了,我往后想来也来不了了。”
“出什么事了”卫媼忙问。
卫长君心说难不成刘彻叫他进从军。卫青微微摇头,“陛下嫌城里热,要去甘泉宫。”
卫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