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呢”胖娃娃仰起头问。
“陪你祖母进宫还没回来。舅舅叫人炖了羊肉,吃吗”
小娃娃睁大眼睛,猛地举起自个的小肉手,“肉肉”流出哈喇子。
卫长君给他擦擦嘴,满眼笑意地嫌弃“平时少你吃了”
“肉肉,舅舅。”小胖娃像是担心卫长君不明白,朝他怀里扑去。卫长君笑着伸手接住他,小孩顺势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身边还有一个跟小胖娃一模一样的小孩,不过身形是虚的。但它也不是什么鬼怪,而是系统的虚拟形象嘟嘟,一脸幽怨地看着卫长君。
卫长君视而不见,抱起大外甥,“去厨房看看肉好了吗。”
被无视的嘟嘟急的想跺脚,命都没了还吃少吃两炖又能怎样少吃两顿肉买它一亩地
闭嘴卫长君冷声呵斥。
嘟嘟吓得住口。一见卫长君离它越来越远,赶忙跟个阿飘似的跟上。它不能离卫长君太远,否则就像铁遇到磁铁,瞬间被吸进卫长君脑袋里。
卫长君耳边清净了,到厨房洗洗手,打开散发着浓浓肉香的陶盖,吩咐看火的老奴盛一块。
要说老奴,还得从去年说起。
刘彻在平阳侯府看中了卫子夫,平阳公主放卫家脱了奴籍,卫家便去城外租房住。卫子夫有孕,卫长君受伤后,刘彻不好降罪叱责馆陶公主,馆陶公主乃居住在未央宫东长乐宫的窦太皇太后唯一的女儿,窦太后在朝中势大,刘彻也得“事奏东宫”,就从别处补偿卫家。
卫青被调去未央宫伴皇帝左右,卫长君在家养伤,刘彻断断续续赏了许多药材布匹以及千金。卫长君留够一家人三年嚼头,吩咐休沐回家的卫青可着现有的银钱在城里寻一处宅子,便是如今住这处宽五间阔两间,东西偏房各四间的三合院。
城中屋贵,卫子夫得知此事后又给卫媼五十金。
素日卫媼做饭,卫长君的大妹浆洗衣物,小胖娃霍去病的母亲卫少儿边照看小孩边纺织,卫长君的两个弟弟一个帮家里忙活,一个照顾他,反正都不得闲。拿到卫子夫给的五十金,卫长君就做主买两个老奴,一个打扫庭院浆洗衣物,一个劈柴打水做饭。
卫长君尝尝肉塞牙嚼不动,就和胖娃娃盯着灶火继续炖,吩咐原先烧火的老奴和面,然后在他的指点下把面团擀成圆又薄的面片。面片擀好,卫长君叫老奴给他大外甥洗手,他把面片折成巴掌宽,然后切成韭菜叶宽,这样手擀面就成了。
面条丢进汤中,稍后浮起来,卫长君丢几片菜叶进去,过了片刻,吩咐老奴盛三碗。
两个老奴面面相觑。她们在前主人家吃的皆是带有麦麸的汤饼,辣嗓子也就罢了,还硬的咬不动。卫家大郎君做的面细长白嫩油滑,比前主人用模子压出来的还好,竟舍得给她们一奴一碗。
卫长君被前世的事搞得同情心所剩无几,快死了也懒得笼络人心,蹙眉不耐“没听见我说什么盛出来”
“盛出来”饿极了的小孩儿攥住小手学着他大舅舅板起小脸奶声奶气呵斥,看起来奶凶奶凶的,卫长君顿时忍俊不禁。两个老奴见他笑了,面容也变得很温和,大着胆子盛三碗一样的。
卫长君“余下的也盛出来端去堂屋,留我母亲他们回来用。”
卫媼习惯一日两餐,过午不食。卫长君不会逼她改变,也不会任由还在长身体的弟弟妹妹饿肚子,就吩咐老奴多做些午饭留着傍晚用。
两个老奴来卫家也有月余,无需卫长君再吩咐,面和汤送去堂屋就找个干净的盖子盖上。
卫长君抱着胖娃娃端着碗回自个房中。甫一坐下,调皮的胖娃娃就朝碗里抓。
小心嘟嘟惊呼。娃娃听不见。它又赶忙找卫长君。卫长君冷眼看着小娃娃被面烫的“哇”一声缩回胖爪子,然后拉过大外甥,拿出手帕给他擦擦,轻轻吹几下,“疼不疼”
“疼”胖娃娃扁扁嘴,眼中蓄满了泪水。
卫长君一脸心疼“舅舅再吹吹,以后不许这样了。”
胖娃娃乖巧地点点头,再也不敢了。
卫长君叫小孩坐他腿上“舅舅喂你好不好”
小娃娃朝他怀里钻,亲昵地说“好。”
嘟嘟不禁同情懵懂无知的小孩,虽然它没同理心,是亲舅舅吗
不是亲舅舅敢看着他伸手不管卫长君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