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戴了变声器,声音在巷子里尖锐回荡,下颚被用力捏起,他终于看到了对方的“脸”。
他脸上戴着小丑面具,诡异地朝着他笑,身上的日式校服又宽又大,被改得面目全非,领带松垮垂落,将他衬得暴力又痞气。
透过他的肩膀,能看到他身后形形色色的男女,他们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像一群妖魔鬼怪,笑声从变声器里传出,混杂在一起刺耳难受。
都是群什么人啊
林澜疼得吸气,这都还是在五感抽离作为一名旁观者的情况下,难以想象当时的“林澜”到底有多疼。
他努力集中注意力,看清每一个细节,面前的小丑男看起来很瘦,脖子上有一条方形项链,是国外一款奢侈品牌。
对方伸出冰冷的手,用力拍打他的脸,手指有种女生的纤细骨感,食指上戴着夸张的戒指,中间嵌着方形白钻,在黑夜中乖张又恣睢。
“林澜,我耐心有限,”隔着面具都能感觉到小丑男对原主的嫌弃,松手第一时间就用手帕擦手,“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原主害怕得浑身发抖,“我、我真的不知道求您,求您放过我”
“啧,看你现在跟条狗一样,真是耗光了我所有的耐心”小丑男起身,毫不留情地丢掉帕子,“把他按到墙上。”
那群妖魔鬼怪就像得到某种赦令,七手八脚将林澜从地上拽起来,用力按在冰冷的墙上。
衣服被人从后面划破,原主想要反抗,小腿上狠狠挨了一脚,颤巍巍跪下,他以一种屈辱的、向神明祷告般的姿势对墙而跪。
“求您,求求您”
身后小丑男笑了起来,声音通过变音器变得鬼魅,“正好可以试试我的新东西。”
背脊仿佛有毒蝎在游走,双手双脚被人用力按住,像条砧板上的鱼垂死挣扎,“咔”的一声,有一道电流,巨大的疼痛从脊椎上蔓延,疼得林澜差点晕厥。
身体被人像破布一样丢在地上,衣不附体,各种鬼魅声不堪入耳,即便不是本人林澜也感觉到巨大的屈辱。
靠,这群畜生。
特么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周围忽然安静,身旁的人忽然松开他,站起来呵斥“喂,你是谁在这干嘛,赶紧离开。”
原主努力抬头,在漆黑的巷子中有一道光源,穿着整齐校服的少年就站在路口,他抱着厚重的书籍,逆光而立,像刚从自习室出来。
这个身影,是学生时期的肖盛景。
他个子抽得很高,穿着校服和白衬衫,带着少年独有的清瘦,如一株杨柳立在路口。
林澜能感觉到原主的心跳声,显然他也认出了这个就是他的暗恋对象,努力伸手想要求救。
“喂,”有人凶狠地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
肖盛景逆光而立,林澜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慢慢后退,从路口处彻底消失。
心脏瞬间碎裂,疼到抽搐,求救的手被人狠狠踩住,抓住又是一堆漫无止境的折磨。
林澜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就像万念俱灰,跌入绝望深渊,甚至身上的伤还没有心脏的疼。
林澜能理解原主的心情,被喜欢的人毫不犹豫地丢弃,整个世界都快塌了。
但他也能理解肖盛景的决定,面对这样一群妖魔鬼怪是个人都会后退吧就算自己来了,也会先离开,再想其他办法。
这样的折磨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巷子里响起一阵警笛声,小丑男有所顾忌,挥手示意大家撤离。
“汀”,刺伤他背脊的凶器落地,是一枚私人定制的指器,补满密密麻麻的尖刺。
上面的利刺很有规律,像某种印章,正好和背后的伤口重叠起来,恍惚中天旋地转,世界扭曲,将他的意识拉回现实世界。
五感回归,林澜第一反应就是想吐,身体的疼痛感还在神经之间传流,半天缓不过来。
通过刚才的记忆,林澜大概能确定一点信息,带头欺负他的人非富即贵,像是想从他这里知道什么东西,但“林澜”是真的不知道,所以只能被迫接受对方的残害。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肖盛景当时应该没有见死不救,那个警笛声肯定跟他有关系。
林澜努力拖着四肢坐到椅子上,看着镜中脸色惨白、浑身冷汗的自己。
难怪“林澜”会患有这么严重的焦虑症,在这样的欺负下,人不崩溃就已经是万幸。
林澜忽然想到什么,再次对准镜子。
背上的伤疤已经好差不多了,但还是能看出形状,就跟刺青一样,利器在他身上留下无法抹灭的印记,带着诡异的美感。
这个印记到底是什么意思林澜将它画下来,上网查了一下,什么都没找到。
不过有一件事肖盛景应该没有撒谎,他确实没有见死不救,他救了“林澜”,也算是变相救了自己,不然自己现在应该还躺在床上当个植物人。
林澜放下对他的戒心,脑中浑浊,想到明天的比赛,勉强打起精神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