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乾上楼的时候医生已经来了,陈昌玉也已经被抬到了他的房间。
二楼走廊里还有些人好奇的观望,但已经不多了,毕竟这个世道大家想的更多的是自己怎么活命。
对于其他人的关心已经很有限了。
程乾往客房的楼道走了过去。
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人关注他,更没人阻拦。
专家组住的那几个客房几乎房门都是敞开着的,里面的人要么在屋子里站着,对面的两间屋子隔着走廊说话,要么在整理东西。
可以看得出陈昌玉的受伤让他们很紧张,谈话的内容也大多停留在他身上,剩下的就是讨论怎么离开了。
程乾走到走廊快到尽头的地方,在一扇敞开的门里看到了劳彦。
劳彦本来就有点胖,这么热的天楼层里也没有空调,又闷又热,他又着急,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在下巴上聚集,不停的往下落。
他站在屋里卫生间门口,一直往里面看着,眼神里全是焦虑。
程乾进屋伸手将他拉了出来。
劳彦显然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有人会拉他,吓了一跳。
他转头看向程乾,程乾将手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劳彦有点惊讶,但他还是很顺从的跟着程乾一起走了出来。
程乾将他拉出了走廊,一直走到楼梯口的位置,没有说话先递给了他一包湿纸巾“擦擦吧,看你这一头汗,别中暑了。”
听他这么说,劳彦显出了几分感动。
他感慨道“唉小老弟,今天一天就你说了一句替我着想的话啊你不知道,那些人谁见了我都是指责、抱怨,就好像那个什么狗屁专家受伤是因我而起一样
我特么的求他们住在这儿了我愿意伺候他们不出事儿也没人说我一声好,出了事儿屎盆子全往我一个人头上扣”
劳彦显然是气急了,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压抑不住的就提高了音量。
程乾拉了拉他,又朝走廊方向使了个眼色。
劳彦连忙点了点头。
他抽出一张湿纸巾擦了擦脸。
那纸巾是薄荷味儿的,在这么热的时候能够擦一下真的是提神醒脑,劳彦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变得清楚了。
他连忙道谢,然后将剩下的半包纸巾还给程乾。
程乾挥了挥手“你留着吧,多注意点自己,别人的事儿看着点就得了,自己的身体更重要。”
这湿纸巾在现在那是花钱都买不到,劳彦又胖,这东西对他来说比一顿大肉包子的吸引力都强。
看程乾是真心的,他也没有再推辞,道谢后放到了口袋里。
“那个人什么情况,我看来医生了是不是很严重啊,不然也不至于这么紧张。”程乾一副八卦的表情问道。
“是挺严重,现在就剩下一口气撑着了,还不知道能撑多久。”
说起陈昌玉,劳彦的表情再次变得烦躁“医生说是被什么异植给扎了,然后中毒了。现在的问题是没有专业对口的医生,咱县里的大夫对于解毒根本不在行。
现在已经把那个人的血液样本送往市里大医院了,能不能治,怎么治还得等结果出来再说。
现在医生们能做的就是想办法维持,至少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前别让那人死了。”
说到“死了”两个字的时候,劳彦压低了声音,显然也怕别人听到。
他一脸的郁卒。
作为老板遇到客人死在自己酒店那可是特别忌讳的事儿,更何况这还是政府特别关照要好好照顾的重要客人。
现在他只觉得说不出的晦气,只恨不得能去找个庙好好拜拜。
可这个时候,连庙都找不到了。
听了这番话程乾也有一点遗憾,他遗憾这陈昌玉的命竟然这么硬
他昨天往钢针上涂抹药物的时候可没留手,已经是给了最大的计量。
这种情况下他都还能留一口气,也是运气好。
知道从劳彦这里问不出什么了,程乾再次同他提出了告辞。
“劳哥,我们现在就准备走了,再过来跟你告个别。”
虽然接触的时间没多久,但劳彦对于他们这几个人印象都不错,看程乾这么客气,反复来告别,也多关心了几句。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也是去京城吗”
“是,我们也要去京城。”
“那你们可以沿着京宁高速走,我听之前的客人说那边虽然有一段路断了,车子无法通行,但是步行还是没问题的。大家都沿着那路走,人多一点儿,遇到事了还能互相帮衬,比你们单枪匹马的走小路强。”
听了劳彦的建议,程乾表示了感谢“行,谢谢劳哥,我们就顺着高速走。等这灾难过去了,有机会你去京城玩儿,咱们京城见”
虽然都知道这话很虚无缥缈,谁也不知道这灾难到底什么时候能过去,可双方还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