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忽然同老奴说,要同狗皇帝同归于尽。”
想来也是,本就走投无路,多年对仇帝的恨意累积,容易走火入魔。
看似是个昏招,但宠妃刺杀皇帝,后者的确很难设防。若是能一举集中要害,以原昭月看来,其实机会很大。
“事实上,小姐差一点点便要成功了。”
嬷嬷靠在冰冷的狱墙上,浑浊的眼眸涣散地停留在虚空。
她只要闭上眼,当年的那一幕,仿佛还能清晰到历历在目。
刺杀失败后,仇帝怒不可遏,当场下令用酷刑折磨自己昔日的宠妃。
作为当年从北冥国一起被掳来的随侍,吴嬷嬷也被当做从犯和细作,一同押解到了水牢,用烧红的烙铁在脸上烙下罪奴的印记。
在那个冰冷漫长,饱受折磨的夜晚,浸得殷红满是鲜血的冷水里,浑身不剩一块好肉的小姐用气若游丝的声音,仿佛地狱爬出来的恶鬼,用空洞洞的眼神从蚕狱缝隙看过来。日日夜夜,饱受折磨,生不如死。
没想到十几年后,她又再度回到这里。
原昭月现在只想搞清楚一件事“其他人知道七皇子的身世吗”
“这个您放心。”嬷嬷赶忙说道“当年为小姐把脉的舞女不久后便在军中染上恶疾,还未到南烬国便殒了,再者,她也不知道小姐的真实身份。小姐死后,全天下知晓真相的人,只有您和老奴两个。”
“七皇子自己呢”
“殿下自己也是不知晓的。小姐临死前曾嘱咐过老奴,不希望殿下知晓这些,只希望老奴在合适的时候告知殿下,让殿下想办法离开南烬,去往北冥。”嬷嬷黯然“所以奴对殿下用了北冥的忘魂香。”
原昭月提起的心总算落回原地。
在这段心惊肉跳的讲述里,这竟然勉强算唯一的好消息。
她比吴嬷嬷掌握的信息更多,此刻自然能够联想到不久前在背后用尽心机陷害仇不语一事。
那时的她想不通幕后之人为什么非要将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赶尽杀绝,今天听完仇不语母妃的故事,脑海里倒是隐约浮现出一个猜测。
“你家小姐,当年在宫中,有没有得罪过其他的嫔妃”
嬷嬷苦笑“这老奴也不清楚,小姐那时荣宠正盛,若要说得罪,恐怕是将整个后宫都得罪了。再者,当年的事情,本就突然,后来老奴侥幸捡下一条命,却落下病根,患上同小姐一样的呆症。”
原昭月“”
她心底还有疑虑,毕竟按照幕后人出手的态度来看,不论是吴嬷嬷还是仇不语,都是想赶尽杀绝,一副十足深仇大恨的样子。
这番做派,很显然有积年旧怨。
“大人。”嬷嬷端端正正跪下,一连磕了数个响头“老奴自愿一死,为殿下洗明清白。只恳请大人帮忙。”
她的担忧不无道理。仇不语没有仇帝血脉一事,终究纸包不住火。
再过一年,南烬皇子们就该遵循祖训,离开上京,去往天下历练。待到五年后重返皇城,开启巫祭大典,届时就是最终决定储君之位归属的时候。
在决定储君之位之时,南烬国将举行盛大的巫祭仪式。不巧的是,仪式本身就具备一道约定俗成的流程,在巫祭大典最后一个流程上,巫觋们会使用血缘术法,激活南烬国先祖流传下来的凤鸟之力,展现天子之威。
若是仇不语还在南烬,等到巫祭仪式东窗事发,便是无力回天。
“老奴知晓大人菩萨心肠,在此斗胆恳请大人出手”
嬷嬷声声泣血,近乎悲鸣“助殿下离开南烬,前往北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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