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损伤并不严重,在宗门长辈的护佑之下,甚至还不如因挤入魔神殿而身亡的多。
风鸢有些忧愁“清尘师叔,大师姐她什么时候出来”
师清尘注视着那道月影,心想,李净玉可能已经做成了,余下的便是炼化那股磅礴的力量。她转向了风鸢,又打量着她身侧始终闭口不言的佛修一眼,笑道“恐怕得有一段时间,不过不用担心,最难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风鸢似懂非懂,片刻后,忍不住又道“那群玄门修士故意趁着这个时候来的吗”
师清尘唇角勾起了一抹笑,点头道“谁说不是呢此回魔道元会大比关乎着我魔门十二地桩计划,他们来此,只是阻碍魔祖重新降临。至于灵山不灵山的,有什么重要的玄门修士堕魔者不少了,他们大概习以为常了吧。”
慈明面色一白,眼瞳中沉着一抹妖异的红芒,苍白的指节拨动着念珠打出了哒哒哒的声响,片刻后声音蓦地一止。她指尖压着佛珠,直到手指泛白。正如师清尘所言,那些人不是为了灵山来的。她在听见了杀生道的钟声时,抬眸与某位师叔对望,那位师叔眼中没有慈悲,只有冰冷的杀机。当她堕入魔道之后,在众人的眼中,她便是魔了。
“小师父,慈明,你没事吧”风鸢注意到了慈明的异状,小声地开口询问。
慈明手指一松,佛珠啪嗒啪嗒落在了地面上,很快便碎成了数瓣。
“慈明已逝,我名妄,风妄。”在这句话落下后,她身上的魔气更为浓郁,直到额间的金莲法印彻底被血色覆盖。
风鸢瞥了慈明一眼,眼中掠过了一抹异样的情绪,没有再接腔。
白骨山上玄魔争执的一幕并没有影响到九州的大势,消息传得极为缓慢,直到一个月之后,九州各地才起了些许的风声。
天水城中。
纪玉棠终于打探到了消息。
魔道元会结束之后,惑心宫的祭月一跃成为魔门四宗的“圣女”,位在各大法统的传人之上。虽然没有提到“祖源魔海”的事情,但是纪玉棠知道,李净玉成为魁首,成功地从里头走出来了,只是不知道如今的李净玉,变成了何等模样。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宁怀真望了眼时不时神游天际的纪玉棠,忍不住出声询问。
纪玉棠“啊”了一声,叹气道“在想魔宗的事情。”
宁怀真眸光微微一闪,又道“魔宗那位祭月她如今为魔门共同供奉,被视为魔种,是我玄门修士必须斩杀之辈。”想至此,她心中暗暗地叹息,没想到李师姐的女儿还是走上了那条老路。
纪玉棠眼皮子一跳“魔种”
宁怀真点头,道“魔门的十二魔神桩计划已经彻底败露了,他们用魔祖的血肉祭炼魔神桩,催生魔神,妄图将十二魔神合一,从而召回魔祖,不过现在嘛,魔神被我玄门修士毁了一半,就算真有魔祖降临,那也只是半个。”
纪玉棠沉默了片刻,又询问道“就算是半个,也不能留存,是吗”
宁怀真慨叹道“是啊,所以太玄宫下了诛杀令。”太上三宫之中太玄宫掌仙道律令,主太上一脉的刑罚,往常并不怎么见到太玄宫的修士,可一旦诛杀令下,他们的行迹便会显出,比太元道宫还入世。
太上三宫一定要如此吗她还能出现在九州吗在南疆会是安全的吧纪玉棠胡思乱想了一阵子,抬眸望着宁怀真道“阿娘,当初李前辈入魔道之后,你有什么感触”
宁怀真定定地望着纪玉棠,想要从她平静的面容上看出她真正的心绪,半晌后才应答道“散修总要比八大仙门的弟子要无拘束一些。我不能灭杀真性,只有何以至此的慨叹。”
纪玉棠“那事情是冉师伯主导的吗”
宁怀真原不想提起旧事,可是在纪玉棠那执拗的视线中最终败下阵来。她点点头,叹息道“是。”不过当时的李清洵仍旧是太始传人,要想动她怎么都得经过太始宫同意,不仅仅是冉竞日,太上三宫甚至是浩然正道都可算为“主谋”。
纪玉棠蹙了蹙眉,不解道“听说冉师伯所参的根本经为论语。在此经书中有言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此是天理人情之至,是冉师伯的根本,他为何会想斩杀冉家姐姐呢”
宁怀真错愕地望着纪玉棠,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她思忖了片刻道“近两万言,冉道友此举必能找到所依之天性。”
纪玉棠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她道“两万言当归于一,不管法门如何,终究归于仁。冉伯父不能将其修至一数,恐怕没有机会迈入天人境。”
宁怀真“”半晌后,她才道,“这话不要拿到外头说。”
“我知道。”纪玉棠乖巧地点了点头,又道,“可我仍旧是不明白。”
宁怀真起身,神情严肃起来。知女莫若母,她踌躇了一阵,才询问道“你问这些,是为了在魔宗的那位”
纪玉棠眼神闪了闪,她仰头对上宁怀真的视线,终究坦然应道“是。”离开南疆之后,她所思所想都是李净玉。若是往常的行事之风,她不知道李净玉罪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