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催马又跑。
嬴政眼看着他离开了芦苇丛,松了一口气,哪知道这口气还未完全吐出来,高渐离是个聪明的,竟然调转了马头,又走了回来,对着芦苇丛思虑什么。
“齐公子,出来罢。”高渐离朗声道。
嬴政屏住吐息,矮身在芦苇丛中,高渐离的方向明显是背对自己,显然他是想要炸胡,嬴政可是一国之君,统一天下,兼并六国,如此锻炼出来的心理素质几乎无人能及,又怎么会被高渐离一句炸胡就吓出来呢
嬴政不动声色,仍旧躲在芦苇丛中,高渐离喊了两声,没有见到人,但仍然没有放弃搜索芦苇丛,开始一点点驱马搜索。
夜色越发的浓郁,已经过了子时,天色黑的透彻,芦苇丛也变得黑压压的,更加难以搜寻,那高渐离却是个偏执之人,完全不知放弃,也不知疲惫,一点点搜索着,往嬴政这面逼近。
嬴政眯着眼目,握紧手中佩剑,随着高渐离的搜索一点点移动方向,因为夜间有风的缘故,掩护了嬴政的动作,嬴政慢慢移动,芦苇丛发出的沙沙声并不尖锐,就好像是风在吹动一般。
这么僵持着,竟然僵持了两个时辰之久,天边灰蒙蒙的一片,马上便要慢慢亮堂起来。
嬴政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心窍一突,坏事了,他的身子不受控制,“嘭”一声歪倒在地上,下一刻便没了知觉。
等嬴政唰的睁开眼目,已然不是在芦苇丛中,他低头一看,是黑色的朝袍,朕又变回来了
天边亮堂起来,陈慎之又变回了自己,“嘭”一个不慎,直接倒在上,陈慎之可不知嬴政正在甩掉高渐离的关键时刻,摔倒在地上,一时神识还未回笼,根本爬不起来。
而高渐离听到一声轻响,这可不是风动的声音,立刻戒备,驱马赶来,准确无误的冲向陈慎之。
哒哒哒
陈慎之听到催马的声音,挣扎着猛地睁开眼目,便看到高渐离催马冲向自己的场面。
陈慎之立刻翻身而起,发现自己藏在芦苇丛中,手中还握着一把剑,肩上有血。
陈慎之眼眸一转,当即调头便跑,哪知道那把佩剑沉重无比,古时候的佩剑都是杀器,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五斤的、十斤的,甚至二十斤的都有,这把佩剑算是轻的,完全没到十斤,但握在手中也像个大西瓜一般沉重,且佩剑不短,陈慎之抱着佩剑奔跑,感觉自己东倒西歪的,一不小心就会被佩剑坠倒。
佩剑对于嬴政来说,是有利的,对于陈慎之来说,简直是拖油瓶。
陈慎之东倒西歪的跑了两步,简直笔走龙蛇,高渐离催马追在后面,皱了皱眉,心想着陈慎之又捣什么鬼突然跑得这么慢,还来回画蛇,难道又是诡计
之前高渐离便小看了陈慎之,让他挣脱了绳子,这会子再不敢小看陈慎之。
其实高渐离完全想多了,陈慎之哪里是捣鬼,他真的抱不动这口佩剑
陈慎之虽不觉得累,但是呼呼喘着粗气,他的身体显然在告诉他这么跑实在太累了。
陈慎之一咬牙,反正利器对于自己来说,也是累赘,根本不会用,反而沉的要死,当即“当”一声直接将佩剑向后一扔。
陈慎之牟足了力气将佩剑向后扔出去,他也没向后看,直接往头后一抛,要不是陈慎之跑得快,佩剑很可能直接砸下来,砸中陈慎之的脑袋。
他向前扑去,踉跄的快跑,反倒是身后的高渐离,因着过于小心谨慎,没想到陈慎之如此简单粗暴的把佩剑扔了回来,马头差点被佩剑砸中。
马匹打了一个巨大的响鼻,尥着蹶子踢腿儿,高渐离赶紧勒住马缰,稳住马匹,就这么功夫,竟然拉开了距离,让陈慎之多跑了好远。
陈慎之没工夫回头,只知道埋头猛跑,但这具身子骨昨天夜里和高渐离僵持了一夜,已然透支了体力,他越跑越慢,越跑越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嘭
陈慎之脚下一绊,直接扑倒在地上,虽不觉得疼痛,但是摔得满嘴都是土,手心也给搓破了,下巴也给搓破了,狼狈不堪。
陈慎之趴在地上,马蹄声已近,高渐离催马而来,马上便要抓住陈慎之。
如今高渐离有马匹,还有佩剑,而陈慎之累的汗如雨下,浸透了衣裳,摔得一身灰土,趴在的地上撑不起身来,眼看便要被抓住。
陈慎之试了两次,胳膊无力,每次堪堪要爬起来,便摔倒在地上,实在爬不起身来,干脆放弃了,艰难的翻身,双手一展,正面躺在地上,呈现一个大字。
高渐离已经到了跟前,眯着眼睛,手执佩剑,戒备的凝视着陈慎之,恐怕他出其不意,显然高渐离吃了两次亏,已然学了乖。
陈慎之呼呼的喘着气,断断续续的道“不不跑了、跑、跑不动了”
他说着,瞥见高渐离单手执剑,平举佩剑,剑尖虚点自己的模样,道“你你这口剑也太沉了,沉沉死我了”
高渐离不敢冒进,分明陈慎之便在眼前,他听着陈慎之的话,仿佛陈慎之别有深意似的。分明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