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竟无法反驳,毕竟从百姓身上收税,远远没有从官员身上“搜刮”来得快,而想要让官员们交出粮食银钱,简直比登天还难,陈慎之这一下筹措到了这么多钱财,国库充盈,绝对是好事儿。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嘭
狄县府署之中,突然爆发出轰然巨响,声音是从住房传来的,仆役们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儿。
此时此刻,狄县府署的大堂之中,身为狄县霸主的田儋愤怒不已,劈手扫掉了案几上所有的文书,“嘭”狠狠踹了一脚案几,若不是因着案几乃是厚实的青铜大案,早就被踹翻在地。
田儋怒不可遏“嬴政小儿竟敢竟敢挖渠”
“大兄,息怒啊”田儋的族弟田荣道“这嬴政小儿,挖渠断水,截道断粮,必然会招惹狄县百姓的不满,咱们不如静待时机,不必与他们正面交锋。”
田儋的三弟田横蹙眉道“可是我一行打听,听说嬴政虽挖渠断水断粮,但是设下了粥场,一直在救济狄县的难民,所以百姓均是称颂之声,完全没有反对的声音。”
田儋一听,更是怒不可遏,田横又道“这嬴政还将救济的难民组织起来,让他们来挖渠,如今不过经月,河渠已经挖的差不离了,大兄,咱们被河渠包围住,一滴水怕是都没有了”
陈慎之做了一个月的白糖,这一个月时间可没有浪费,嬴政在这一个月之内,让章邯挖好了水渠,直接将狄县包围在里面,现在一滴水也流不进狄县去,狄县用完了储存的水,便会成为一座枯城。
田儋脸色气的通红,田横再次道“我听说,舍粥的法子,还是田慎之想出来的。”
“那竖子”
田儋怒吼“早知我便一剑斩了他不,剁成肉泥肉泥”
饶是田儋如此生气,也没有什么法子。
田荣道“大兄,如今咱们城中的储存水,便是不顾百姓,也只有半月的光景了,大兄需要想法子啊”
因着挖渠的事情,秦军士气逼人,狄县的兵马士气低落,很多狄县大夫纷纷投降,若是这般下去,恐怕狄县的储存水还没用完,狄县的大夫便都跑光了。
田横怒目道“大兄,你让我点齐兵马,我去杀他们一个丢盔卸甲”
田横素来是个粗人,兄弟三个里面,唯独他心眼儿少,为人实诚,这会子便想速战速决。
“糊涂”田荣呵斥道“三弟糊涂啊,咱们的兵马如今士气低落,如何能战怕是要吃亏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田横道“大兄二兄,你们倒是想想法子啊”
田儋眯着眼睛,目露凶光,突然狰狞笑起来,道“既然不能硬碰硬,咱们不如假意求和。”
“假意求和”田横一脸迷茫。
田荣道“大兄的意思是派人求和,等待时机,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妙极妙极啊”
田儋点头道“无错,便是如此,不能硬碰硬,那唯独智取了。至于求和,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不二的好法子,送一个女子过去,既能用美色迷惑嬴政小儿,又能离间嬴政与田慎之之间的干系,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陈慎之的白糖卖的红红火火,这日里陈慎之拿着账簿前往嬴政的主帐,准备与嬴政商量商量大面积种植甘蔗的事情,这其中需要播出一些钱款来,毕竟种植作物是需要前期投入的。
陈慎之做了一个预算,现有的定金足够拨款,无需再另起国库,剩下便是寻找田地和种子的事情。
别看陈慎之平日里不着调的模样,做起预算来,竟有模有样的,让嬴政都另眼相看三分。
陈慎之正在阐述自己的观点,便觉得嬴政总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由道“陛下,可是慎之有失态之举”
他说着,还抹了抹自己的脸颊和下巴,好像没蹭到脏东西。
嬴政一笑,道“朕只是在想,让三弟做一个膳夫,或许是屈才了,不如令你做治粟内史,如何”
治粟内史这名字听起来有些生疏,其实便是先秦所说的大司农,掌管农业与货币,其实就是国家的财政官。
陈慎之挑了挑眉,一下子要给自己升官,还是千石的大官
“陛下,公子求见。”赵高走进来禀报。
嬴政没有继续说下去,微微颔首“叫他进来。”
公子婴很快走进来,拱手道“子婴拜见君父。”
“何事。”嬴政言简意赅。
公子婴回禀道“君父,狄县送来了消息,田儋有意求和,准备将义女送来和亲,嫁与君父。”
嫁女儿这招数还真有些老套。
嬴政冷笑一声,道“求和田儋怕是没有这么简单罢”
田儋想要复国,必然死守狄县,狄县乃是齐国的大本营,若是出了狄县,田儋怕是没有现在的威望,想要成为齐王便遥遥无期了。
公子婴稍微迟疑了一下,竟然侧目看了一眼陈慎之。陈慎之奇怪的紧,就算田儋是自己名义上的叔叔,公子婴回禀田儋的事情,为何别有深意的看自己一眼当真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