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忽然笑了笑,眉眼间的阴郁散去。
他踩在池翎玄雕的脊背上,一步一步朝着谢平芜走来,然后当着谢平芜的面,一剑劈向身后的乌云。
霎时间,灵剑劈碎结界,灵气四散。
谢琅仲喷出一口鲜血来, 不得已跌落灵剑,有些狼狈地站在两人面前。
“谢凛的家教,便是教你这般苟且行事”池俟讽道。
谢平芜回过头,看到站在那的谢凛,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往池俟背后躲了躲。她虽然不是什么敏感纤细的小姑娘,到底还是要脸的。
偏偏踩在碎石上,本来不至于摔倒, 却也踉跄了一下。
池俟抬手扶住她的腰,目光落在她脸上。
谢平芜下意识避开目光,对方却故意似的,抬起手朝她的脸上碰过来。
“先把谢琅仲”
她的话还没说话,池俟已经将她鬓边的木簪扶了扶,淡淡道“簪子要掉了。”
谢平芜眨了一下眼。
c贱贱的声音道“别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他在撩你”
“不信你看他的耳朵尖儿已经红了”
谢平芜“”
不远处的谢琅仲擦掉唇边的血,看向谢平芜,目光冷漠,“谢师妹,生剖我金丹之仇,也别怪我对你下手了。”
“哦。”谢平芜淡淡道。
谢琅仲眼底满是偏激的恨意,以至于从前温雅淡漠的气质散去,反倒疯疯癫癫。
他拔出剑,“半个月,我重新结成金丹了。”但灵脉被谢平芜毁掉了一半,想要重新修复灵脉,疼痛剧烈不说, 要在半个月的时间内修复灵脉还要吸收大量的灵力结丹,疼得锥心刺骨不足说,“今日,便要找你算账”
既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剖了他的金丹,那他也要她永远无法结丹。
谢平芜对他行了个同门弟子礼,腰间春温光华明亮,被她抽出来,“看来你新修出来的金丹,也不想要了。”
她双手结印凝出剑光,刹那间五十六道剑意纷繁而出。
谢琅仲却冷笑一声,袖中黑色网线一撒。
刹那间,春温的光芒黯淡下去。
谢平芜看了一眼春温,微微皱眉,却算不上惊惶。
“你的一切,都是拜这把仙剑所赐。”谢琅仲眼中恨意更甚,一剑朝着谢平芜刺来,“我父亲以谢氏灵脉为代价炼成的仙器,便是为了夺走这把剑。”
几乎每个叫得上号的门派家族都会拥有自己的灵脉,灵脉里的灵气滋养着整个家族门派, 使得家族门派能够世世代代灵气给子弟修炼。
谢凛此举, 是断了谢氏子弟修炼的可能。
看来他果然是, 对飞升这件事执着得要疯魔了。
春温暂时和她失去了联系,好在原主底子好,她接手身体之后也没有懈怠修行,此时光是靠着接近金丹的修为加对剑道的领悟,刚刚能抵挡住谢琅仲的进攻。
谢琅仲剑法精妙,仗着金丹期的修为,对谢平芜步步紧逼。
春温黯淡无光,只是在接下剑意时并没有被打碎。
“谢氏五百年的脸,算是被你们父子丢尽了。”谢平芜剑招凌厉且快,一剑斩断谢琅仲的偷袭,抬手咬破指尖画符,“困”
金色符光挡住了谢琅仲的剑意一瞬间,随即便破碎了。
谢平芜手掌挼过剑刃,鲜血顺着剑刃一滴一滴淌下去,春温在一瞬间迸发出明亮的光芒。
谢琅仲皱眉,震惊地看向春温。
谢平芜迎着他惊疑不定的目光,一剑斩破空中的黑雾,“有没有一种可能,仙器镇压不住神器”
噗呲
春温贯穿谢琅仲的胸膛,鲜血顺着白衣淅沥满地。
谢平芜手腕一旋,剑刃将谢琅仲的身体搅出一个血窟窿,却并没有剜他的金丹。
谢琅仲捂住伤口,“你”
兴许是太过于震惊,谢琅仲说不出来话。
池俟一直站在不远处,此时才缓步走过来,指尖魔气散去化为腐鸦,腐鸦争着抢着喝掉地上的鲜血,才倒挂在树梢上。
他目光阴郁冰冷,轻笑了声。
霎时间,倒挂在树梢上的腐鸦聒噪起来,霎时间以身体结成阵法将谢琅仲困在中间。
轰隆一声,阵法内的魔气犹如沸腾般,穿透谢琅仲的躯体,使得谢琅仲痛苦得闷哼一声,眨眼间鲜血散去消失。
大概一刻钟,谢琅仲彻底化为血雾消失。
谢平芜看了池俟一眼,抽出符纸,将即将逸散的游魂也诛杀干净,半点气息留不下。
她吹掉化为飞灰的符纸,“多谢。”
池俟看着她的手,面无表情,淡淡道“何必脏了手。”
谢平芜看了一眼天空。
劫雷本就一直在头顶轰隆,阴云几乎垂到头顶上,此时谢平芜在渡劫前杀人,天空上深紫色的闪电几乎成了紫黑色,轰隆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