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平芜好久没回宗门了。
长青宗处于群山之间,云雾缭绕,白玉梯接天而上,楼宇筑于山巅,显得安宁而庄严。
上了山之后,杜秋生和宋晚照回去了。
谢平芜则和池俟一起去找谢琅仲。
谢琅仲还在练剑,白日城刚刚发生的事情他还未曾得知,所以心态平稳。
谢平芜踩着落叶走过去,拔出春温接住谢琅仲的剑招。谢琅仲察觉到谢平芜来了,却并未质问她入魔一事,反而迎面和谢平芜过招。
眨眼间,两人便过了数招。
只是谢平芜的剑势越来越凶狠,到了最后,竟然是带着杀招。
谢琅仲不解,“谢师妹”
“闭嘴。”
谢平芜的剑招凌厉至极,这些日子经过多次和长老的过手,她的剑招比起从前精进了不少,谢琅仲甚至也比不过。
一剑穿腹部而过时,谢琅仲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池俟站在旁边,从头到尾没有要出手帮谢平芜的意思,此时却弯了弯唇角。
谢平芜手腕一转,剑刃绞破谢琅仲的丹田。
在剧痛之中,谢琅仲手里的剑也朝着谢平芜刺来,她闪避得非常迅速,却也被削掉了一片衣角。
不过,也不重要了。
谢平芜眸色冰冷,伸出手,硬生生从他丹田中取出一颗明亮且带着淋漓鲜血的金丹。
“谢师兄,物归原主。”
谢琅仲一时之间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丹田被捣碎,疼痛得他几乎晕厥过去,却依靠着修士良好的身体保留着意志力,不可置信地看着谢平芜,“谢师妹,你这是”
什么意思
虽然听闻谢师妹入魔,但她品性一向上佳,怎么会做出魔修才会做的掏人金丹之举。
何况,他们是同门,甚至一起在秘境和极南域同生共死过。
谢平芜唇角弯起,她抬手彻底震碎谢琅仲的丹田。
连接着丹田的灵脉也随之受到波及,谢琅仲猛地咳出一口血,连带着原本极佳的灵脉也被毁去了一半。
藏于他体内的灵气无法汇聚,筛子般朝外涌出。
不过片刻,谢琅仲便跌至筑基期。
这位天之骄子面色煞白,在剧痛和修为暴跌的痛苦中,死死盯着谢平芜,半天才道“你说什么物归原主”
谢平芜笑了,她取出帕子擦干净金丹上的鲜血。
将那颗精纯的金丹在手中掂了掂,才挑眉看向谢琅仲,“自然是,这金丹是从我体内剖出来,转到你体内的。”
谢琅仲并不相信谢平芜的说辞,握住手里的剑,向谢平芜反击。
谢平芜轻而易举避开,一剑再度穿过谢琅仲的肩胛骨。
噗呲一声闷响,鲜血淋漓。
筑基期的谢琅仲,甚至接不下谢平芜一招,便如一片纸片般,半跪在地上,用剑支着身体才不至于倒下。
从前游刃有余地胜过所有人的轻松感彻底消失。
膝盖铿地落地,像是砸碎了他的尊严。
谢平芜提着染血的剑走到谢琅仲身前,以剑尖挑起他的下颌,俯视着谢琅仲的目光冷漠而鄙夷,温柔得风轻云淡。
却越发叫人觉得自惭形秽。
“我说,所谓的十五岁便至金丹的天才,靠的从不是自己的努力和天赋。”剑刃冰冷地贴在他的脖颈上,尚且温热的鲜血洒在他雪白的衣袍上,谢平芜倾下身来,桃花眼里不见报复的快意,
反而是深重的怜悯,“你从前所为之自豪的东西,皆是从我身上偷来的。”
谢琅仲觉得脑子里有根弦啪地崩掉。
呼之欲出的答案早在他心口,却又从不敢去细想。
如今血淋淋地被谢平芜摆在面前,一剑斩破他那些虚假的自尊与能力,几乎碾着脸告诉他,他只是个偷了别人人生的小偷。
却浑然不觉,沾沾自喜。
谢平芜将那颗擦干净的金丹放在了谢琅仲身前,微微眨眼,“你说,这金丹是否与我的气息格外相似”
谢琅仲面色苍白。
长青宗的弟子也在此时察觉动静,纷纷提着剑来找谢平芜。
谁料见到的,便是谢平芜将带血的剑指在谢琅仲脖颈上,还将谢琅仲的丹田捣碎。
任谁一看,都是谢平芜入魔了。
“谢师妹,你做了什么”
“谢师妹你当真入魔了吗”
“琅仲师兄怎么了”
“怎么可能谢师兄怎么可能会输怎么会被碾碎丹田谢平芜,你究竟做了什么”
“谢平芜,休怪我等不念同门之谊了”
被围在中间的青衣少女偏过脸,她雪白的面颊上溅了星星点点的血迹,越发显得她温柔的五官透着难以言说的冷漠平静。
谢平芜抽回手里的剑,指尖一弹,金丹飞上上空。
金丹感知到谢平芜的灵气,随之微微发亮,回应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