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确定是这个人了,那么他肯定参与其中了。
谢平芜撑着下巴略微思索了片刻,开口道“你为什么要制造那么多怨灵呀”她习以为常地往嘴里塞了颗粽子糖,嚼了两口,“为了滋养你这里的那只怨灵吗”
老翁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我没有修为,如何能制造怨灵”
“这极南域凶险万分,我也是迫不得已罢了。”对方抹了一把眼角,开口道“你们当真要找的,该是这位姑娘的情郎。”
老翁的目光落在了玉竹身上,灯火微弱,衬得老人浑浊的眼有些诡谲。
“玉竹姑娘,你既然晓得将人带来找我,又做什么隐瞒了赵希的事情”老人似笑非笑,眼底透着分戾气,似乎即刻便要动手。
玉竹似乎也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这样讲,微微一愣,低声下意识辩解,“赵希赵希他只是个书生。”
“书生”老翁冷笑,“能在极南域活下来的,只是个普通书生”
谢平芜没由来地有些胆寒。
这些人都像是练蛊练出来的胜者,可悲又可怕。
但她面上仍旧平静,只是指尖敲了敲桌面,拔下簪子一拨灯花,“别打哑谜了。”
老人眼见着温柔端庄的少女手腕一旋,手肘抬起,眨眼间便将那只漂亮的青玉簪抵在了他脖颈上,“你知道的全部,一点一点全部说出来,不要试着转移话题。”
“好”
老人适应得很快。
“我从前不在极南域,我是白日城一户富商家的小少爷。虽然白日城的有钱人多,我们吴家排不上什么号,可也过得有头有脸”
“后来我十五岁的时候,合一宗开山门选弟子,我去了,测出来灵根,可以做外门弟子。”
“可我没去。”
“我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叫做桃夭。”
“她听说合一宗的弟子都多情泛滥,寻花问柳,死活不让我去,我就真的没去。”
“家里准备我们的婚事,桃夭却出去了一趟,之后便再也不见了踪影。”
“我散尽家财,四处寻觅,最终得到消息说桃夭在极南域的檀栾楼,我便不管不顾地追了过来。”
“那时候合一宗的宗主还在闭关,极南域极为嚣张,一旦进来便很难出去。”
“我带了全部仅剩的家底,想要将桃夭赎出去,但是”
老翁苦笑了一下,“但是,有个贵人瞧上了桃夭,哪怕我想尽办法凑够了钱,可交了钱之后,他们却不放人。”
“我气不过。”他指了指自己的脸和眼睛,“被那些人划烂的,这只眼睛,是被人用手挖出来的。”
“你不知道,手塞进来捏破眼球,有多疼。”
谢平芜没说话,她不知道,可是池俟知道。
“重点呢”谢平芜不希望他一直说这些,每个人的悲喜都不相通,她现在更在意那些无端害死性命的还活着的人,而不是一个已经死去了的人。
“后来,我留在了极南域。”
“可我的眼睛坏了,一条腿也断了,又没了钱,仆从也被我来了换钱,哪里活得下去”
“那时候,便是赵希救了我。”
谢平芜微微一愣,随即道“赵希是修士”
玉竹点了点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阶品,但是他一贯还过得不错。”
否则她也不会盯上这么个穷书生,总要有点利用价值的。
“赵希救了我之后,给我介绍了一个搬尸体的伙计。”老翁苦笑了一声道“至于这些傀儡,也是他教我做的。”
“我做好之后,便拉出去卖。”
“但是总也卖不了几个,大多数时候都给了赵希,据说他拉到极南域以外去卖了。”
谢平芜觉得,这老头说的话吧,虽然好像没什么问题,但就是有种把一切都推到赵希身上那味儿。
但这也所有人遇到了事情的习惯。
“这样啊。”谢平芜又露出了那种温柔端庄的笑容,“老翁你如今暴露了,一定十分危险,不如和我们一道吧,我们保护你啊。”
老翁“”
谢谢,大可不必。
但是谢平芜手里的簪子还抵在他的脖子上,这句拒绝的话便无法说出来,只能道“好,多谢你们。”
“你们真是好人。”
虽然有点咬牙切齿的味儿,谢平芜还是点了点头,礼貌道“过誉了。”
于是两人便从带着一个人出来变成了带着两个人出来。
推开院门,数不清的武器朝着两人而来,谢平芜下意识抽出剑来斩断这些攻击。
玉竹便尖叫一声道“我不是逃跑,我是和客人一起出来的。”
谢平芜回过神来,看到了之前的那个鸨母。
“怎么回事”她一时之间有些懵逼,随即便反应过来了,“我真不是偷你们家白菜,啊呸,花魁娘子。”
鸨母的表情有些微妙,“那几位客人直接带着玉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