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公主轻车简从,护卫二人,仆从二十,荣时微微皱眉,虽说如今海内清平,但这仪仗着实有点简薄了。
林鱼跟着荣时一起送出去,她的视线不由得落在卫云红身上。
少年人长得快,他似乎又高大了些,刚开始见面的时候,两人差不多高,而现在他已经高出她半个头了,而且宽肩窄腰,结实而又健壮,公主特意请了武师来请他学武,现在功夫很不错。
公主说这比直接寻找功夫过人的男宠更有乐趣。
林鱼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等她日后回到翠屏山,也找一个俊俏乖巧的儿郎,教他读书识字弹琴作画,享受这不一般的乐趣。
“你在看什么”
荣时低声发问。
林鱼回神,当即小声答“看公主啊。”
看得是公主身边的俊郎护卫吧。
荣时视线微低,不是他的错觉,林鱼对这个叫卫云红侍卫真的很有好感。初次见面就印象很好的那种难道单纯是因为老乡
不,如果这老乡是个老头或者老太太,她也不会这般好说话。想到这位妻子素来“见色心喜”,他眼神微暗,沉声道“夫人且留步,我来送客便是。”
林鱼“”
荣时要将公主带出大花厅,再到二门外登车,他示意国公府下人先去开道,随后再送公主起驾。
林鱼依然跟在旁边。
她就不听话她又不傻,荣时现在正火头上,送走了公主,接下来就是她,难道她要站直身体像荣炼一样挨数落当然不。她得去公主府先避避,等荣时气消了再回来。荣炼小可怜无辜被牵连,她心里亦觉不妥,等回来再弥补。
她笑盈盈的说“我陪夫君一起送嘛,我对公主殿下相当依依不舍。”
荣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眸子显出探究和迷惑,忽然这么乖巧,肯定居心不良。只怕到时候往门口一站,她就开始跟公主执手相看泪眼,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能把人拖回来,到时候人再往公主车架里一钻,万事休矣。
“你刚才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林鱼双眸亮亮,笑容甜甜“夫君”
荣时伸手把她推回房内,“红烛,关门,伺候夫人用药。薄荷冰片苏合香,给她醒醒脑。”
林鱼“”
荣时见鬼,她没失忆的时候都不这么叫他。
公主忽然回头道“荣大人与林夫人感情真好,体贴敬护让人羡慕。”
“她是我的妻子,我敬她护她理所应当。”荣时拱手“公主福缘深厚,必得贵婿,实在不用羡慕旁人。”
公主笑笑不说话。
荣时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微冷,感情好吗,过去三年,是她一厢情愿,到了现在,是他一心追逐。难道他们的演技真就这么好,大家都被骗过了
方才,他发现林鱼看卫云红的眼神有些奇特,亮晶晶的,带着些期待和向往,那是他分说不清却本能抗拒的东西。
公主的男宠,有什么好向往的难道你着力奉承公主,她就会把自己的男宠送你玩了唉,依着云阳公主的作风她还真干得出这种事。就像官场上某些男人会给同僚或下级送歌舞伎一样。
真是糟糕透顶
说来也怪,京城里是有名副其实的才女的,比如书画双绝的李夫人,围棋女国手魏夫人,玉手银筝栾小姐,怎么她不与这些人相交,偏与云阳公主厮混呢。
皇上立太子定国本,偏偏十几年后又得了嫡子,他对皇后和嫡子有了补偿心思,再加上对当年强迫公主下嫁病驸马心怀愧疚,日复一日的纵容补偿,让永王和公主荣宠日隆。
荣时曾毫不客气的规谏皇上,小心宠出一个“共叔段”,结果因为“离间天家骨肉”,倒挨了一顿训斥。
他心思沉重,面上却一点不显,对着云阳公主的车架躬身拜别。
国公府宏阔巍峨,压了大半条街,这个时间日落昏黄,霞光混浊,街道上不见半个人影。荣时定了定神,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长青,你带上国公府的护院,赶上公主的车架,等公主平安到府了再”
话音刚落,就听到前方一声马嘶,荣时神情一凛“快去叫人”
“公主小心”
云阳公主从马车中跌落出来,人还未站稳就被卫云红挡在怀里,只听到两道劲风“刷”地飞过。卫云红的胳膊上已被捎了一下,顿时红了一道。公主瞳孔一缩,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受伤了。”
“护驾”
荣时反应素来迅捷,他不知何时已侧步站在他们身前,抬眼看向羽箭飞来的方向,“撤回国公府去。”
一般的仆从见到这阵势都吓得站立不稳,只有卫云红一把将公主塞回了马车里,长青叫来的护院在最外围,一众人缓缓往国公府退。
荣时神色凝重,公主刚离开国公府就遇刺,若追究起来,只怕荣家多惹是非。这些人,不仅要谋杀公主,还想把国公府拖进干系。
公主倒也罢了,她本是呼风唤雨之人,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