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趁吃饭的功夫,桑遥往怀里揣了个大肉包子,待到天黑,爬上钟情院子的墙头。
台阶下方趴着条骨骼壮硕的大狗,全身都是肌肉,黑不溜秋的,一看就很凶神恶煞的样子。狗脖子上套着金链子,并未拿绳子拴住,好在它正在闭目养神,没发现鬼鬼祟祟的桑遥。
桑遥屏住呼吸,小幅度地挪动着身体,藏进树影里。
前几日她来找过钟情,无一例外,被他的守卫挡在门外。守卫公事公办地说道“二公子特地吩咐过,不许三小姐踏进他的院子一步。”
桑遥不死心,蹲守在他的院门口,从白天蹲到晚上,都没蹲到人。爬上墙头一看,好家伙,这厮早就翻墙走了。
这回桑遥学聪明了,守株待兔的法子不成,她就转换思路,主动出击。她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弹弓,包住一粒红豆,射入钟情的窗户,刚好落在书桌上。
大黑狗猛地睁开眼睛,站立起来,警惕地注视着前方。
院门口的方向响起侍卫的声音“二公子。”
大黑狗立时狂摇着尾巴,奔向声源处。
目标任务已出现,进入紧急作战状态,桑遥放下弹弓,掏出小镜子,理了理精心编出来的发髻。
羽乘风这只骚孔雀,手还挺巧。
桑遥乌黑的发挽起一半,不用过多赘余的发饰,只绑了两根红色的绸带,发髻松松散散,鬓边垂落数根发丝,再搭配特意准备的露肩红衫,跟个妖精似的。
大黑狗见了主人,尾巴摇成了龙卷风,迫于钟情的威压,它不敢直接扑他,而是疯狂围着钟情打转,眼神可怜巴巴地盯着钟情的手。
钟情摸了摸大黑狗的脑袋,问道“今日她可有来过”
那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侍卫回道“启禀二公子,今日未得见三小姐的踪影。”
大黑狗得到回应,心满意足,喉中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
钟情那头却是没声了。
天黑,隔得远,什么都看不到。只有脚步声越来越近,大黑狗亦步亦趋跟着,紧接着,人和狗的脚步声都停了下来。
钟情抬眸,望向墙头。
桑遥的心脏漏跳一拍。
侍卫问道“二公子,怎么了”
钟情不发一言,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侍卫退回自己的位置,依旧兢兢业业守着门,不许那三小姐越禁地一步。
钟情推开屋门,桌子上的红豆第一时间吸引了他的目光。灼目的一点殷红,犹如美人的心尖血,裹着昏黄的光晕,安静地躺在摊开的书页上。
大黑狗不敢进屋,在门前蹲坐下了,一团黑影,极有气势。
钟情缓步行到桌前,捻起红豆,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其碾成了齑粉。
桑遥“”
桑遥深呼吸一口气。这个结果她是想过的,没关系,她的杀手锏在后头,相思豆只是开胃菜。
肉包子该派上用场了。
早已经冷掉的肉包子,“咻”的一声落在台阶下方,大黑狗蹭地跳起来,疑惑地望了望桑遥的方向,终究是个畜生,抵不住食物的诱惑,一个箭步射出去,叼起肉包子就跑。
这是狗的本能,一旦得了美食,就会找个隐秘安全的地方,尽情地享用自己的美味。
“傻狗。”桑遥将垂落的鬓发都撩到耳后,直起身子。
钟情拉开屋门,披着月色,步下台阶。
桑遥跟他住久了,已摸出他的习性,以往这个时候,他都是要去沐浴的。
他的床,和他的浴池,桑遥选择前者。在叶菱歌梦里被淹的那回,她是真的留下阴影了。
没有大黑狗拦路,桑遥毫无心理负担地跳下墙头,直奔钟情的屋子。刚迈出一步,身后一阵惊天动地的“汪汪汪”,吓得桑遥汗毛倒竖,撒腿就跑。
大黑狗呼出的热气近在咫尺,桑遥双腿如踩着风火轮,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跑得能有多快就有多快,奈何她的功力被钟情封住,如今只是个普通人,仅凭着两条腿,根本跑不过大黑狗的四条腿。
“刺啦”一声,大黑狗咬住她的裙角,将她绊倒在地。
桑遥转头,就见一团黑影扑向自己,滚烫的狗嘴包住她的脚踝,尖利的牙齿抵上她的皮肤。
桑遥头皮炸裂,惊慌失措间,一面唤着“钟情”,一面狂蹬着双腿,正是肝胆俱裂时,忽然被人提起,跌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中。
桑遥眨了眨眼睛,额角甩出的一滴冷汗,滚入钟情的怀中。
钟情刚解了外裳,手里还拎着腰带,乌黑的发垂在肩头,发尾被风扬起,裹着些许夜色里的湿意。
桑遥光秃秃的脚丫子蜷了蜷,脚背上还残留着大黑狗的口水,被风一吹,凉飕飕的。
那大黑狗叼着桑遥的鞋袜,蹲坐在钟情的身边,仰起头来,满脸都是求夸赞的表情。
四目相对,两两无言。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钟情目光下移,停在桑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