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除了卧室、卫生间,还有个储物间,别的房间都是空置的。
一打开储物间的门,迎面就是高大的实木柜子,柜顶还堆放着箱子,柜子前面也都是大大小小的纸箱,空地上是各个季节、新旧不一的鞋子,把屋子的空间填的满满当当。
光线昏暗,特别拥堵,哪怕又收拾的痕迹,依旧显出几分杂乱。很符合通常所见的储物间的样子。
崇凌看了几眼,退出房门朝左右打量,还进入隔壁房间看了看,说道“从面积上算,这个储物间应该是原本的次卧。”
“次卧”池疏有些惊讶,因为这屋子堆的太满了。
不过,如果仔细看,会察觉到一点不对,比如,直面房门的那两个大柜子,应该并没有靠墙,后面绝对还有空间,而左侧除了一堆箱子,也堵了一个高大的柜子,同样的,柜子后面也绝对有富裕空间。
这些柜子摆放的位置太古怪。
且如崇凌所说,这本来是一间次卧,那么采光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房间是绝对有窗户的,现在,窗户全都被实木大柜子给遮挡的严严实实。
柜子分上下两部分,上部分是玻璃门,摆满了书籍,季浅画以前读书的课本、读护校的专业书籍吗,又有成摞的旧报纸、各色期刊杂志、小说故事等等。
地上那些纸箱子里都是旧衣物、旧鞋子、旧玩具,季浅画似乎特别怀旧,其中几只纸箱子居然装着老旧的童装童鞋,应该是她小时候穿过的。
柜子的下面是小柜子,里面有没开封的各色洗漱用品、清洁用品、床上用品,不过
因为计算过房间总面积,发现柜子后面应该还藏有空间,难免查看的就更仔细。在打开柜门后,试探性的拽了拽隔板,谁知隔板竟然是直接架在那里的,一拽就被拽出来了。
隔板上的东西哗啦掉了一地,池疏没在意,他的目光被一个破洞吸引了。这个破洞很小,仅能伸进一根手指,正有明亮的光线穿过破洞照射过来。
“果然有空间。”池疏伸手抓住破洞,将板子朝外拉拽,板子果然脱落下来,露面柜子后面的空间。
两人就弯着腰从柜子里穿过去。
这处位于实木柜子后的空间不算大,但借了一半窗户的光亮,靠墙有张老旧的桌子,养着一盆五彩缤纷的太阳花,摆着台灯、纸笔,几样保存完好的儿童旧玩具。
当然,最吸引池疏目光的,是放在桌子底下的一个画架。很明显,这个画架是自制的,木料是普通的桃木,打磨的很光滑,架子的背面还有两个刻字浅画。
崇凌观察过地面的痕迹,指着某一处道“平时画架应该摆在这里。”
地面还有浅浅的印记。
池疏看到桌子旁边还摞着两三个纸箱子,将其打开,里面都是用过的画纸,大部分是素描,也有小部分是用彩铅上了色。画纸上标注了作画的日期,并不频繁,但日积月累,也积攒了很多,从中可以看出画工的进步。至于作画的内容,都是植物花草、小动物、山山水水之类,没有人物。
再打开桌子正中间的抽屉,里面全都是各型号素描笔、彩铅等工具。右边还有个小抽屉,但上了锁。
崇凌将锁撬开,看到里面的东西,精神一震。
一个塑胶封皮的日记本
这种风格的日记本有些年头的,再看日记本的厚度,可以想象季浅画的日记写的并不勤,但正因此,会被她记录下来的,一定是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东西。
第一页没有日期,内容也很简单妈妈和弟弟不见了,我很害怕。
这一行字是用铅笔写的,笔迹稚嫩,时间久远,字迹已经褪色很多。
但是从内容上,足以令人确定年份,那是廖凤梅失踪的那一年。在那一年,季浅画好像是7岁,而季家的四个养子女还没进门。
第二页,同样没有日期,只有一句稚嫩的话爸爸不让我学画画,爸爸好凶,我好害怕。
连续几页日记都是类似简短的稚嫩话语,可几乎都会提到“爸爸”,以及季浅画的害怕。从字里行间,几乎能看到季浅画幼年时遭遇的冷暴力,也隐约看到她怯弱性情的养成。她幼年的恐惧并未随着长大而消失,反而如跗骨之蛆,吞噬她的快乐和幸福越发壮大。
十来页后今天爸爸带了四个孩子回家,爸爸说,他们是哥哥和弟弟妹妹,还给他们起了新名字,季春年、季夏禾、季秋霜、季冬藏。他们的名字和我不一样,爸爸很喜欢他们,他还抱了新妹妹。新妹妹好漂亮,她喊我姐姐,和我一起玩,但我觉得她不喜欢我。我有点害怕新妹妹。
又几页新妹妹果然不喜欢我。
又一页夏禾是个好弟弟,我喜欢他。
连续好几页都是写夏禾,一起玩耍什么的,但几页之后就变了爸爸真的好可怕,我想妈妈。
池疏翻动的快一些,这些日记都很短,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养成了习惯,每篇日记都没有日期,只能字迹越来越工整,写字的笔也从铅笔换成了蓝色中性笔。
“秋霜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