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的念头并不难,做出计划也并不繁杂,但真正要做决定时,是如此的艰难。
慕芊雪并非没有错,但错应不致死。
凌飞度清晰的了解慕芊雪对自己的爱,那是一种触感冷淡,不善表达,但实则内心炙热的情愫,长辈的婚约将两人彼此拉近,御风宗的宿命又将两人紧紧捆缚在一处,他知道那种爱并无杂念,毫无附加条件,也知道对方可以为自己割舍,不论是多么贵重的东西,甚至包括这片御风宗之地。
但应该不包括生命。
呼
凌飞度再度喟叹一声,与阿茹的过往重新映入眼帘之中,那白衣胜雪的冰冷倩影倏忽间便被抹去,那些暖心的记忆,相互端详的时刻,每每滋润心田,让他呼吸间都有无比舒畅的感觉,仿若在早春清晨,徜徉于初开花田的那种清爽和安宁。
阿茹
虽然短暂,但却悠长,虽然单薄,但却铭心,在那修炼的苦涩岁月之中,那是多么一段难以割舍,值得珍藏终生的记忆,可惜的是,一切都被破坏,都被雪藏,而慕芊雪,也是毁掉这段美好记忆的一员,虽然只需简单调查,便知道她也并非自愿。
然而我并不愿委曲求全,活在当下,器灵瑶冰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世间并无真正的完美,但追求完美的心,一刻也不应该安歇。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
眼前的景象陡然崩坏,凌飞度双目光芒内敛,扔掉手中即将褪色的玉符,将那“九幽铭心尺”抛入屋角的阵法之中,那法器之上顿时迸发出夺目的华光,阵脚的近百枚三阶灵石,内藏灵能顷刻间便被吸纳一空,投入到那愈发急切的阵眼之中。
嘶
凌飞度只听得一声在隔音符压制下的低吟铮鸣,那“九幽铭心尺”,便连同已被破坏崩溃的阵法,消散不见,只留下一地尘埃。一瞬间,他感觉到喉咙之中仿若被乱麻塞满了一般,疼痛难消,只得颓然坐在地上。
已经没有退路了么不过,这是个全新的开始,不是么,他兀自苦笑道。
千幻境,烈风呼啸的冰原。
此间几乎无法顺利探索,除非拼的一身灵力,不计损耗。不过这对于古传福来讲并不重要,因为他本就不为幻境中的收益而来。他的左近,一只半人高的骨盾正立在那里,相比最早古传福所见时,又大了许多。造型狰狞的骨盾中心处,有一道裂开的缝隙,紫黑色的漩涡兀自旋转,似乎正在探测着什么,而在他的身后,冰冷的青铜棺椁之中,一名面色温润的女子正躺在那里,仿若睡熟了一般,只不过,古传福知道她已经死去好久。
呼
古传福心中喟叹一声,不再去琢磨此行是否真的有价值,他只需要认定的是,如果凌少能因为此事顺利,彻底放下心中执念,以他的资质和背景,修为上便可一飞冲天,到时候,不论是对于凌家,还是御风宗而言,都是一件极好的事。
眼角余光瞥见那紫黑色的漩涡,心中的不满情绪如野草般滋生,想想,要不是这器灵“瑶冰”多嘴,蛊惑了凌少,或许凌少早就放弃了那份沉眠已久,早该放弃的眷恋,一心扑在宗门和修炼上,更不至于拖到今日,还有这番折腾。
“你对我不满”古传福听到那漩涡之中,传来一声询问。
“哼”古传福只是鼻翼耸动,并未多说。
“对我不满的人很多,你算老几”
嗯古传福登时便站不住了,他侧目凝望,那紫黑漩涡之中多了些许电芒,“注意你的身份,瑶冰,你只是一枚寄生在法器上的
器灵,而我”
“而你只是一个奴才。”
“你”古传福上前,手中灵力绽放,他打算给这不知为何冒犯自己的器灵一个合适的惩戒,这在平日里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在凌少面前,这“瑶冰”时刻保持着一副智者形象,如今,是真正暴露了本性了么
“嘻嘻嘻,被轻易激怒了呢没有我,你怎么完成凌少的交代”
器灵“瑶冰”的尖锐笑声从那漩涡之中传来,听起来是如此的轻狂傲慢,刺耳难消,但最后几个字却让古传福蓦然燃起的怒火消散了大半,已经迈出的身形顿在原地,她说的没错,倘若没有这器灵相助,自己确实不知道这融合仪式,到底应该从何入手,何况,那仪式的大半内容,都已经在这骨盾之中暗暗铭刻,时刻准备激发,倘若因为自己一时暴躁,毁掉了这骨盾,只会让所有准备前功尽弃。
“切”
古传福是见得世面的人,只用一个简单念头便安稳了心神,心道待到一切了结,这器灵也便没什么大用了,最多也不过是一个“有功之人”的身份而已,自己又何必介怀呢,凌少身边,左右也不过是多了一张乱说的嘴罢了。
“古老头,准备吧,凌之云的法器飞来了”
器灵的话音未落,耳畔呼啸的风声戛然而止,整座幻境,便仿若被无形的巨力撼动一般,疯狂的震颤扭动起来,天空中那被冰冷气息遮蔽的红月之上,无数的黑色花纹,不知道从何处聚来,扭曲着,逸散着,仿若猝然凝结的乌云,将那红月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