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灿嘻嘻一笑。
巫洛阳看都不看她,重新坐了回去,“青天白日的私会?”
“那可不好说。”元宝灿嘴里这样说着,掸了掸衣袖,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从门口走了进来。
她走到巫洛阳身后,隔着椅背拥住她,看向摆在桌上的妆镜,叹息一般地感慨,“王嫂长得真美。”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巫洛阳从镜子里瞥了她一眼。
元宝灿微微侧头,唇擦过巫洛阳的耳廓,带来一阵热意。而后她才在巫洛阳耳边小声笑道,“自然是来讨我的报酬。王嫂如愿以偿,我可是出了不少力,你可不能翻脸不认人。”
“怎么会?”巫洛阳笑了起来,“往后我要仰仗公主的地方,还很多呢。”
“口说无凭。”元宝灿贴着巫洛阳的脸颊,看着镜中二人相互依偎亲密无间的倒影,说出来的话却很现实,“王嫂得给我一样信物,我才好相信你的真心。”
说是信物,其实就是把柄。巫洛阳很明白这一点,所以她毫不犹豫地说,“我腰上系的那块玉佩,是出嫁之前皇帝所赐,用最上等的羊脂白玉所制,刻了我的名字,世上只此一块。原本就是做信物用的,今日便转赠公主,如何?”
这不仅仅是可以代表她身份的信物,甚至是可以直接取信中原朝廷的信物。
巫洛阳虽然不相信元宝灿的“真心”,但是对方想让她相信,那她就信好了。至少目前来看,短时间内,她们之间是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的,就此结盟,对巫洛阳真正掌控权力有极大的好处。
元宝灿亲昵地蹭了蹭她,“王嫂这样坦荡,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一边说,一边双手向下,就着这个姿势,去解巫洛阳腰间的玉佩。
这双手很快被巫洛阳按住了。
“这是腰带。”巫洛阳看着镜子里的人。
“哎呀,弄错了。”元宝灿嘻嘻一笑,也不在意,态度自然地把手移开,总算解下了那块玉佩。
她将这块玉握在手心看了一回,满意地收起,然后从袖袋里摸出厚厚的一叠信件,丢在巫洛阳面前的桌上,“王嫂送了我这样的重礼,我也不可小气了,这是我的回礼,王嫂等无人时……慢慢看。”
她最后一句话说得极为暧昧,仿佛这是她写给巫洛阳的情书似的。
但巫洛阳当然不信,她随手捡起一封,果然是被拆看过的。取出里面的信纸一看,她的眉梢不由微微挑了起来。
不得不说,元宝灿确实很大方。
这封信是一位贵族写给自己的下属的,里面自然提到了不少利益相关的隐秘之事。虽然里面说的事,巫洛阳只看懂了一部分,但她已经明白了,这也是一个把柄。
再看桌上的信,一共七封,正好是今日与会的大贵族的数目。
巫洛阳不认为这会是一个巧合。也就是说,元宝灿将七位大贵族的把柄都送到了她的手里。
“公主也大方得让我惊讶。”巫洛阳暂且放下了手里的信,转头去看元宝灿。
元宝灿伸手抚摸她的脸颊,眼神里渐渐带上了迷恋,她轻轻吻了一下巫洛阳的鼻尖,声音几不可闻地问,“那我今晚可以到你的房间里来吗?”
巫洛阳闭了闭眼睛,“嗯。”
在这一瞬间,她甚至情不自禁地生出一种错觉,好像这个人是真的深爱她,所以才这样小心翼翼地讨好她。
但是——怎么可能?
……
巫洛阳变得忙碌。
她不仅要主持先王的葬礼,同时还要梳理整个狼罕部的情况,并且做出初步的安排。
她从中原带来的人手本来就不多,这一忙起来,便都被支使得团团转。
但是,没有任何人抱怨。
原本跟着公主远嫁,这些人对于自己的前程,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任他们再优秀,想要在异族的地盘上立足,甚至受到重用,机会都十分渺茫。何况,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之所以会被打发到巫洛阳身边来,便是因为不够优秀。
然而现在,形势不一样了。
狼罕王骤然暴毙,这对于整个狼罕部来说,是巨大的损失,但对他们,却反而是一个机会。
如今巫洛阳成了王太后,据说要从宗亲之中选聪明灵秀的小孩子过继,将来继位。但是,从现在到那孩子长大,至少一二十年的时间里,整个狼罕部,会是巫洛阳做主。
而巫洛阳最信任的、能放心使用的,无疑就是他们。
所以这些人也是卯足了劲儿地表现,只希望巫洛阳能看到自己的才能,给予更多的权力。
在他们的积极努力之下,元宝灿给巫洛阳的那几封信里的情况,都被一一查实了,而且还掌握了一些新的情况。
心里有了底,巫洛阳便开始在葬礼的间隙,私下约谈那些大贵族们,与每一个都达成协议。
至此,她在狼罕部,才算是真正地站稳了脚跟。
不过,是否能够令这些人真正信服,得到他们的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