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巫洛阳是每天早上六点起床的。
等到了大学,有课的时候,她姑且也还能每天早上七点起床。
但现在,学校里已经没有什么课程了,大家都在忙着准备毕业作品,可以自己安排时间门,她的作息没有变成昼夜颠倒已经不错了,但基本上也是十点多才能起床。
十点多去跑步好像有点奇怪的样子。
特别是学校操场总是人来人往,就更显得她的行为有些不合时宜。
但是为了跑步而定闹钟早起,似乎又显得很反人类。
夜跑似乎就没有这样的担忧了?但是巫洛阳往往一进画室,就会忘记时间门。等到回过神来,已经是深夜了。那时学校已经宵禁了,外面没什么人,自己一个人出去跑步也挺傻。
所以她的跑步计划执行得断断续续,一周能有两天打卡成功就算多的了。
苏玉炯周末的时候过来,听到她抱怨,不由道,“要不然,我来督促你?”
“真的?”巫洛阳有些心动,又有些犹豫,“会不会太麻烦了?”
“我每天早晚也是要跑步的,就在植物园里,那边人少,安静。”苏玉炯说,“不过,如果你答应了,我会是最严格的监督者,绝对不会手下留情,这一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巫洛阳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毫不在意地说,“那当然,就是要严格才有用。”
对她来说,苏玉炯一直是个很好说话的、对她很包容的前辈,脾气尤其好,似乎怎么都不会生气似的,自然不怕她严格。
不过等到计划真正开始执行,每天早上被苏玉炯的夺命连环call叫醒,再也没有睡过一个懒觉之后,巫洛阳终于觉悟了。
都说最喜欢听的歌别用来做闹铃,人也一样,再怎么温柔包容的声音,每天早上七点雷打不动地出现在电话里,魔鬼一样地督促你赶紧起床跑步,都不会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遗憾的是,这时候想反悔,似乎已经迟了。
……
又要整理敦煌之旅学到的东西,又要准备开始着手画那幅毕业作品,又要忙着早晚跑步锻炼身体,巫洛阳的生活一下子充实得有些过分。
所以虽然之前卖掉了一幅画,但是她也没怎么想过这件事,更没有将希望寄托在剩下的两幅画上。
事实上,她已经再次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所以又一次接到朱明月的电话,说最近又有人对她的画作感兴趣,想约她见一次面时,巫洛阳还是很意外。
不过一番考虑之后,她还是没有拒绝这次邀约。
艺术家既然要吃饭,要赚钱,那就不可能与世隔绝,总要有些人际交往的。
巫洛阳不是那种个性孤僻的天才,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难事。就当是出去换换心情,结识一下新朋友。
到了约定的日子,巫洛阳提前一点到了餐厅,先见到了等在这里的朱明月。
朱明月对她很热情,“巫同学,好久不见了。上次打电话的时候,你说你在敦煌,是去采风取材吗?为毕业作品做准备?”
“是的。”巫洛阳点头。
朱明月便道,“我现在已经开始期待看到你的作品了。”
“希望不会让你失望。”巫洛阳笑道。
朱明月又问她在敦煌的感受,两个人都是专业的,谈起壁画的艺术表现形式,很有共同语言。特别是朱明月,她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畅所欲言、直抒胸臆了。所以虽然只见过几次面,但她对巫洛阳一直念念不忘。
直到那位想要买画的顾客快要到了,朱明月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对话,开始叮嘱巫洛阳一些注意事项。
除了强调这位周小姐的挑剔之外,便是话里话外透露出自己在这单生意之中出的力,并且还暗示巫洛阳:几千块的生意当然不值得我这样费心费力,我都是为了你。
巫洛阳听懂了,总觉得有些微妙。
更微妙的是,一顿饭结束,合作谈妥之后,朱明月特意留下她,又提了一次签约的事,给巫洛阳画了一大堆听起来非常美好的饼。
然后话锋一转,突然说到了自己创业时的艰辛,又说自己那时候就是缺少一个伯乐,所以最后不得不妥协,成了满身铜臭的商人,但她不愿意看到巫洛阳也变成这样,说自己责无旁贷,一定会维护她“艺术家的纯洁”。
巫洛阳:“……”
她怕自己会错意了,还特意把这件事打了码,用“我有一个朋友”的方式,说给了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听,问她们朱明月是什么意思。
同学们的意见出奇的一致。
“这不就是那种霸道总裁泡妞的套路吗?”
“他这是想泡你吧?”
“nonono,你们都太天真了,这明明是想撩你但是不想负责啊!所以用一些似是而非的好听话来包装,将来想甩人了,就是另外一套说辞了。”
巫洛阳:“……可她是女的啊。”
同学怒而拍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