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锅里的水烧开了,将切成片的土豆和白菜梗放进去,再放上蒸架,把饭盆放在上面,盖上锅盖.。等到土豆煮好,饭也就热透了,饭端出来之后,再往里放上菜叶子,最后再把菜全都舀出来,锅里添上水,用余火加热。
这样下来,半小时就能做好一顿饭,只需要一笼火,两三根大柴,不仅能吃上热饭热菜,还能烧些热水洗漱。
总的来说,煮饭也没什么难度。
这主要是因为家里没有什么调料,更没有油,饭菜也就没什么花样。
然而即便如此,据巫洛阳这段时间浅显的了解来看,程家的生活在整个小塘村,不能说很好,但也算是中游水平了。至少吃的是干饭,而且每顿都能吃饱。
太阳快落山时,程怀燕终于踩着夕阳的余晖回来了。
她背了满满一背篓的草,满到什么程度呢?上面冒出来的草已经快有背篓那么高了,用藤条捆在背篓上才不至于掉下去。
这还不算,程怀燕肩上还扛了一根十几厘米粗的木头。长长的木头,尾端几乎拖到地上。被她放下来的时候,砸在地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哪里来的木头?”巫洛阳走过去问。
程怀燕一边将背篓放下来,一边说,“路上看到的,是棵松树,已经枯死了,我就砍了,这一阵的柴火不缺了。”
离得近了,巫洛阳注意到,她额头上,脸上,脖颈里,全都是大颗大颗的汗珠,在夕阳的光里闪闪发亮。程怀燕端着脸盆,走到水缸边去舀水,巫洛阳连忙道,“锅里有热水。”
“不用。”程怀燕转头朝她笑了一下,“我用冷水就行,锅里的你和小喜鹊留着用吧。”
那一刻,不知为什么,巫洛阳觉得心跳有些快。
好像连天边的夕阳都重新变得灼人了。
过了一会儿,程怀燕从屋里出来了,身上换了一套衣服,今天穿的则装在脸盆里端着,走到门口的石阶上坐下,开始用肥皂搓衣服。
“我来吧。”巫洛阳走过去,小声说。
“怎么能让你做这个?”程怀燕笑了一下。巫洛阳发现,她真是个爱笑的人。
“我怎么不能做?”她有些莫名。
程怀燕头也不抬地揉衣服,口里含糊地说,“……反正不能。”
她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很快又对巫洛阳说,“我背篓里有好东西,你去看看?”
“什么东西?”巫洛阳狐疑地问,但还是顺着她的话起身,走到背篓边,动手拆上面的藤条。
等到把上面冒出来的草卸了,巫洛阳才发现,程怀燕割的草就只有这么多。背篓里只是用草做了个窝,遮挡别人的视线,实际上装的都是各种各样的野果山货。
其中有一半是各种各样的菌子,巫洛阳一个都认不得。只能怀着谨慎的态度,将它们捡出来放在提篮里。
另一半也很丰富,有野柿子,野梨,野李子,另外还有猕猴桃和一种巫洛阳认不出来的水果。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大捧指头大小的野生栗子和榛子!
“怎么这么多,你也太能干了!”巫洛阳一边用容器分拣,一边赞叹地说。
还在搓衣服的程怀燕闻言,抬头看着她,慢慢地笑了起来。
在山里辛苦奔波一天的疲惫,似乎都在对方的称赞和笑脸之中消弭了。
……
这一天的晚饭吃得比平时早,太阳已经落山了,余晖却将晚霞染成了一片绚丽的彩色。天穹高远,她们就坐在院子里,吹着风,一边闲谈一边吃饭。饭菜的味道虽然寡淡,但是随着胃部被食物填满,整个人似乎也得到了一种超乎象形的满足。
吃完饭,程怀燕就开始收拾带回来的野果。
这些野果几乎都不能吃,要放很长一段时间,等软了之后才好下口。
“不用太期待。”她跟巫洛阳说,“野果的味道一般都很酸涩的,唔……猕猴桃和八月瓜会好一些,是甜的。”
“总比没有好吧。”巫洛阳倒是不在意,“这些我都没吃过。其实在城里,想吃上水果也不容易。”
所以她已经很知足了。
野果们被整齐地排放在框里,用东西盖住,放到床底。
菌子用水泡起来,等明天再洗,这样下锅的时候会更新鲜。不过程怀燕还是从中挑出了一朵红褐色,看起来长得非常规整的,洗干净之后递给巫洛阳,“这种是可以生吃的,尝尝看?”
巫洛阳怀疑地打量了一会儿,才试探着咬了一小片。
这种菌子叫奶浆菌,因为撕开它的时候,菌肉里会渗出白色的液体。一开始巫洛阳觉得口感有些奇怪,但多嚼两口,就能感觉到那种脆爽鲜甜,难怪大家要生吃它了。
“这东西用油炒过更香。”程怀燕说,“可惜不能放。等年底村里杀猪了,就有油了。不过再过一阵子,可以去摘马桑菌,那个晒干了可以存很久,等过年的时候用来炖鸡。”
她说到这里,排着坐在台阶上的三人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