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我们连表演节目赚钱的机会都会失去,流落街头的时候被人乱棍打死都有可能。”
小右不说话,单只是流泪。
时踪的表情已恢复冷漠。“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推开那道门,未来不一定会更好。我们只能把现在的路继续走下去。
“哪怕你觉得疼,哪怕你流着血,也要跪着走下去。
“我们当时”
心口跟着小左一起疼痛,时踪还是把这话说了出来。
“我们当时既然选择,把狗洞的存在与具体位置告诉老师,我们就要承担这个后果。这是我们自己选择的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心脏疼到极致,也酸涩到了极致。
但在对小右说出这翻话后,时踪面前的狗洞消失了,那连绵不断的阴雨也消失了。
灯光骤然明亮。
他发现自己回到了帐篷内,左手维持着抬起来的动作,指尖距离门帘只有一步之遥。
他刚才如果真的推开了狗洞前的那块木板,恐怕就意味着掀开了门帘。然后他会死在怪物的手里。
人如时踪,后背居然也浮起了一层薄汗。
刚才的幻境实在太过真实,几乎洗去了他所有原本的记忆与感知。
不仅如此,那幻境简直连他的人格都彻底改变了。
他刚才是实实在在变成了小左。
具有情感认知障碍的他,居然彻底与小左共情,沉浸在了他的痛苦、悔恨、内疚与悲伤之中。
这种情况下,若不是靠着本能与潜意识里的意志力,他几乎难以做到亲手断绝自己的希望,而去选择继续让那道门合上。
轻轻呼了一口气,时踪看向门帘上的影子。
那影子左右摇摆了一下,随即走远了。
看来,“牠”诱惑时踪开门失败,于是转而去找其他人了。
关于故事的真相,其实时踪早已有所猜测。
所以他原本打算,从凌晨2点开始就连续不断地唱那首童谣。
搞不好那个“牠”听见童谣后,根本不会靠近这帐篷。
那样他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可时踪想趁机试探一下其余规则,于是没有这么做。
毕竟跟“牠”有关的规则知道得越多,能够用来确认“牠”真实身份的线索就越多。
时踪也没想到,“牠”不过刚出现,自己根本还没来得及唱童谣,已经陷入了一场无比真实、真实到让他彻底成为了另一个人的幻梦。
其他人呢
这个“牠”似乎非常强大,他们能逃脱吗
次日早上8点。
按时踪收到的那份守则来看,休息时间结束,畸形人们总算可以离开帐篷。
不过时踪并没有立刻行动。
毕竟他分析过,守则不一定都正确,而非常容易被做手脚的,其实就是时间。
如此,时踪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到门帘处听了一会儿。
没听见外面有任何异常的声响、以及畸形人演唱童谣的情况,他这才拉开门帘走了出去。
离开帐篷,时踪一眼看到了左三丘、周律、祝霜桥。
公会的这三个人都活着,这无疑是一件好事。
时踪注意到,左三丘和周律都还算正常,资历更深、人也聪明的祝霜桥反倒是脸色苍白,憔悴得像是一整夜都没睡。
时踪对大家点点头。“先去公共盥洗室。其余的路上说。”
左三丘狠狠咽了一口唾沫。“来找你的路上,我们看过了好多帐篷上都有血
“他们可都是玩家,这”
“尸体什么情况”时踪问。
左三丘道:“尸体倒完整,但胸口有个大洞,他们像是被某种尖锐的东西戳死的。那怪物有长指甲总是是某种比较长的利器。”
时踪所在的b区还有两间帐篷。
他过去看了一眼,果如左三丘所说。
这两个玩家看来是没逃过一劫。
他们的尸体确实非常完整,都是心脏位置破了个洞。
看来“牠”只是单纯地想把畸形人杀掉而已,并没有任何虐杀、报复的打算,也没有打算吃掉他们。
可另一个“它”不同。
时踪记得,昨晚他通过共同的意识空间,能看到明月视角里的尸体两个人的尸体都少了一半,地上还散落着残缺不全的脏器。
那个“它”在吃人,也像在虐杀。
“它”与“牠”全都遵照着某种规则行事。
它们应该并不是完全没有理智的。
那么,如果它们具备一定的思考能力
这种情况是否意味着,“牠”只是单纯想除掉干吃饭不赚钱的畸形人,为艺术团节约成本;而那个“它”,则是恨着管理员、甚至游客的。
真相似乎跟自己的猜测是一致的。
时踪心如明镜,暂时没有多说。
一边朝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