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问他。
白念摇头,他现在兴奋都还来不及呢。
严时律点点头,又对旁边一个男生说了什么。对方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圆锥形建筑旁边的一道小门。门往上推,风随之灌入,露出了外面的天空。
严时律率先爬了上去,然后转身冲他伸出右手“上来。”
白念愣了一下,随即把放进严时律掌心,爬上了高高的墙壁。
他来到了天文台外的平台上,有一圈及腰的护栏围着,很窄,只容许一两人通过。
严时律拉着他的手站在台面,然后关上了身后的小门。天文台很高,白念站在顶端观景台,借着皎洁的月光,把学校的一切都收入眼底。
白念双手握着栏杆,闭上眼睛,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周围一切嘈杂都消失了,他只听到了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严时律。”一片寂静中,白念的声音突然响起,“你还记得我放在寝室里的那幅画吗”
严时律点头“我记得。”
蓝色的冰雪世界中,一个身体赤裸的男性走在雪地里。他长着一双大而华丽的蝴蝶翅膀,但他的翅膀太薄了,无法在暴风雪中飞行,也无法保暖。他艰难地行走在雪地中,冰雪让他瑟瑟发抖,仿佛下一刻就要跌倒。
白念的画,就是记录这个人即将跌倒的时刻。
图片中的人物是绝望的,情绪是下沉的,但整幅画却传递出了不可思议的活力。
“名字叫做长着蝴蝶翅膀的人”白念垂下眼睫,声音很轻,“但他既不是人,也不是蝴蝶。”
严时律愣了一下,问“为什么”
“因为蝴蝶的翅膀无法支撑他沉重的身体,但他又不愿意穿上人类厚重的装备在地上行走。他只能这样矛盾地生活着,既不属于这里,又不属于那里。”
白念抬头看他“严时律,你知道吗他找不到自己应该在的位置。”
严时律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哑“你爸爸不同意你继续学美术”
“是啊,我很努力地说服他,可他依旧不同意。”白念把目光投向远处的校园,忍不住感叹道,“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天赋、热爱、家人的支持,所有的东西你都不缺。”
他明明在笑,但表情却很落寞,眼睛被风吹红,仿佛下一刻就要哭了出来。
严时律想说些什么安慰他,但又找不到适合的语言,只得语言贫瘠地表示“如果有需要帮忙的,你可以告诉我。”
白念却摇头“不用了。”
他说“你已经给我了。”
严时律愣了一下。
“本来我已经想放弃了,但是现在,我还想再试试。说不定,我也有飞起来的那天呢”白念仰头看他,眼睛还有些红,目光却坚定起来,“严时律,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他在月光下展露笑颜“今晚我过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