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王嬷嬷想起刚刚见到的四阿哥,不由问舒舒“格格今日怎么不多待一阵”
舒舒听了只是摇头“只是忽然觉得怪没意思的。往年额娘年年带着我来进香祈福,佛前灯更是从我记事起就点上了,可现在呢阿玛还不是病入膏肓”
今日本是让舒舒出来散心的,王嬷嬷不想她继续忧思难过,便岔开了话“我记得格格年幼时最喜欢的就是那佛龛前的那盏前朝所雕的善财童子五十三参长明灯烛,当年福晋第一次带着格格来进香,格格一眼就看上了,回去便闹着想要,知道不能买回去,便每次过来都要凑过去看看呢”
听她说起幼时事,舒舒看了温嬷嬷一眼,面颊登时就红了。她嘴犟道“我当时才几岁,哪里知道这许多,只是看那上面雕的善财童子灵动好看罢了。”说到这里,更是岔开话道“对了,温嬷嬷你可知道为何别的寺庙这殿上横匾都是大雄宝殿,独这广济寺殿横匾上刻的是大雄殿”
温嬷嬷其实是知道的,但还是摇头道“奴才不知。”
舒舒道“据说是因为这广济寺的大雄殿内有许多珍宝,因此便在这横匾上隐去了这个宝字,只留大雄殿三字了。”
温嬷嬷做原来如此状“格格懂的可真多”
舒舒听了她的夸赞却叹口气“这是我第一次去广济寺后问阿玛,阿玛讲给我听的。”
眼见舒舒又低落起来,温嬷嬷想了想说道“格格有没有注意到大雄殿内那三尊佛像是皇上第一次下令修缮广济寺时找的雕塑名师焦万里不知道格格有没有注意到,殿上的三世佛西边是过去世迦叶佛,中间是现在世释迦牟尼佛,东边是未来式弥勒佛,和其他庙里的阿弥陀佛,释迦牟尼佛,药师佛全然不同呢”
舒舒低低的应了声,听着温嬷嬷一会儿说广济寺殿脊琉璃砖上的花纹是怎样特别,一会儿路过阜成门时又说阜成门为何被称作“煤门”,说阜成门瓮城里刻着的梅花。
马车晃晃荡荡的往前走,她一边应着温嬷嬷的话,一边想起小时候又一次阿玛陪她和额娘一起来进香又一起去庄子上,也是走的这一条路,也是说起的这些典故。
那个曾经能把自己架在脖子上摸骆驼驼峰的高大男人,现在却被病痛折磨的只剩一把骨头躺在床上等待着死亡。
她忽然有些想哭,更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两个正努力哄着自己高兴的人面前哭,便又把眼泪忍了回去。
舒舒努力笑着和王嬷嬷温嬷嬷说话,庄子离外城不远,这样说着话打发时间,很快就到了。
这庄子的管事媳妇也曾在觉罗氏身边待过几年,舒舒记得自己幼时还叫过她姐姐,后来年纪到了被配给了年轻的管事,夫妻俩被安排着来管这个庄子,一晃六七年过去,再见面舒舒真有些认不出来了。当年那个清秀温婉的丫环姐姐如今竟和府里的粗使婆子一般形容了
在舒舒还在发愣时,王嬷嬷已经说道“来旺家的,快来给格格请安啊”
来旺家的更多是再见到王嬷嬷时的一种近乡情怯,听王嬷嬷催了,忙拉着自己的丈夫上前给舒舒行了大礼。又说“没想到奴才才离了咱们府上几年,咱们格格就已经出落的这样标致了真是一时看愣了,直以为这是哪里的仙女下凡了呢还有王嬷嬷您,几年了竟是一点没变,反而还比我记忆里年轻了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