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法庭前需要做很多工作。
南雁当了三年律师,嘴皮子到底练了出来,再不是当年在国企工作的锯嘴闷葫芦。
原身不愿意跟嫂子争辩破坏家庭和谐,她可不怕。
院子里的林母听到西屋的动静站在院子里没动弹,形容枯槁的一张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林蓉也傻眼了,她甚至能够想到嫂子的嫂子那目瞪口呆的模样。
活该
李翠英嫁到老高家八年,就没这么吃瘪过
一声“妈”还没喊出口、眼泪没挤出来、状还没来得及告,南雁先一步开口,“我知道妈你是担心我,可我现在回去我还有脸见人吗咱们老高家在大队在公社还能抬得起头人家会说咱们没家教,指着脊梁骨骂咱老高家不是东西,这名声传出去小弟他们还要不要说亲了”
看着胡秋云脸色骤变,南雁又放缓了语气,“等将来时机合适了,我再回去也不迟。”但时机合适不合适,那可不是老高家的人说了算。
胡秋云被唬住了,毕竟小儿子过两年就要说亲,要是老高家名声坏了找不到媳妇那还得了
眼看着婆婆竟然被小姑子说动,李翠英着了急,真要是等个三年五载这姑奶奶再回家,黄花菜都凉了
瞧着便宜嫂子面带急色,南雁不慌不忙道“嫂子这么着急的接我回家干嘛非要看着我毁了老高家的名声,让小弟说不了亲怎么着,老三得罪嫂子了非要这么整治他。”
南雁这一招祸水东引用的很好,胡秋云狠狠瞪了儿媳妇一眼
高家婆媳联盟登时瓦解。
李翠英有口难言,总不能明说自己是惦记林业的抚恤金吧
她原本想着,把南雁弄回家去,然后以南雁青年丧偶的名义跟林家要赔偿,到时候就算不能拿走全部抚恤金也能拿走大半。
婆婆是个糊涂虫没什么主意的人,这钱最后还不是落在自己手中毕竟她可是给老高家生儿育女的功臣。
但如意算盘如今怎么看都落了空,还被婆婆怀疑,李翠英气得要死。
这时候林母敲门进来,“南雁醒了吗”
林母是个利落的人,浑身上下收拾的干净,如果忽略掉手里的那根充当拐杖的木棍以及憔悴的面容。
残余在这身体里的情绪让南雁眼眶湿润,“妈,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林母点了点头,“让亲家母和亲家嫂子担心了。”
胡秋云糊涂却也不是蠢,想起好端端一女婿就这么没了也心里头难受,“你说林业这孩子怎么这么短命呢。”
南雁看着婆婆那黯淡下来的神色一阵无语。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这不是往人伤口上撒盐吗
好在高家婆媳俩很快就走了。
“你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
南雁觉得婆婆这话似乎意有所指,或许是猜到了高家婆媳的来意
瞧着送人回来的林家小妹噘着嘴一脸的不乐意,南雁大概心里有了数。
噩耗带来的打击让她现在还有点精神不济,目送林家母女离开就又倒在床上。
1970年啊,她现在能做点什么呢
大概是准备林业的后事吧。
李翠英傍晚的时候回了趟娘家。
借口是找孩子他小舅来要课本,李翠英的弟弟在县里头的废品回收站帮忙,偶尔会捡些书拿回家。有时候公社这边都会让李老四帮忙找些书,这也让李家地位有些特殊。
“就没见过这么没脑子的,我在老高家这几年啥时候做过出格的事儿自己脑子不好使被人当枪用还觉得我是大恶人,裕明裕欣不是老高家的孩子,将来不用谈婚论嫁是吧我犯得着坑自家孩子”
李老娘听着女儿抱怨了一通这才开口,“照你这意思,你那小姑子不打算回娘家”
“怎么可能”李翠英才不信呢,“她才二十,难道后半辈子就这么守活寡”
就是想立牌坊罢了。
她还不信高南雁能守活寡一辈子。
“不说这糟心的事了。”李翠英想起了另一桩要紧事,“老四那边怎么样了找到合适的工作了吗”
乡下人最大的念想就是跟城里人一样有个铁饭碗的工作,种地实在是太累了,看不到前景。为了这当初李翠英她兄弟义无反顾进了城,在废品回收站忙前忙后。
这不前段时间回来说打算换个工作,真要是能进工厂什么的,往后家里人也能跟着沾光啊。
城里有人,乡下有田,这样双保险最好。
李老娘把女儿拉过来,小声说道“已经跟人商量的差不多了,说是县里的肉联厂。”
肉联厂
那可真是个有油水的地方
光是那些边角料的肉都能让厂子里的工人油光满面。
往后自己也能跟着吃上两块肉,“你让老四低调点,别回头到嘴的岗位又没了。”
“知道。”李老娘说着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你说你那小姑子不肯回娘家,是不是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