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削的身躯在床上蜷缩着,阖着眼跌入了暗黑的梦境中。
是“长河之战”中的某一日。
那时候的她如李持盈一般,毫无保留地信任着郁流丹,因而在郁流丹笑吟吟地点破她的身份时,她也没有否认。“横门之事”发生后她又惊又怒,若只是妖族与人族个人甚至是家族之间的恩怨,她都不会插手。可是很明显,当横门的修士违背多年的定约越过了春风不度屠戮了一个村子,以极为残忍的手段消灭无辜的妖族之后,这件事情就不能善了了。身为妖族之主,她无论如何都要替妖族出这口气。一开始她只想解决横门越界的“修士”,可真到了那日,妖族失控直接血屠整个宗门。从这个时候开始,她意识到了一些妖族同样“不安分”。在镇压了妖国“不安分”的妖族后,她通过了郁流丹准备与玄门修士谈和,可谁知道那是一个陷阱
郁流丹死了。
可她在见到了骤然出现的李持盈之后,面对着那如骤风暴雨般的剑意,同样是心如死灰。
湛明真睁开眼的时候额上满是冷汗,她的面色煞白如纸,身上死气蔓延。破碎的经脉带来的痛楚是撕心裂肺的,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拉扯着神魂的痛意。李持盈正坐在她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输送着灵力。灵力缓解了痛楚,可带来了一股如潮水般上涌的渴望。湛明真抬头,潮湿的发丝紧贴着面颊,她的眼神中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破碎感。
“到底怎么回事”李持盈心慌意乱,她的眼皮子跳动着,很少有这样的不安。
“李持盈。”湛明真的声音虚软无力,她可怜巴巴地望着李持盈,意识仍旧有些混沌,她朝着李持盈怀里钻,惨白着脸喊着李持盈的名字,“我后背疼。”她的眼圈发红,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泫然欲泣。没有往日的骄纵和狡黠,也没有初见时的颓靡,只是可怜巴巴,令人心疼。
李持盈的手抚上了湛明真的后背。
湛明真还在那婉转低泣,时不时伸手拉扯着身上的衣裳。
李持盈被她的动作一惊,压制住了她的双手。她眉头微微蹙起,双唇紧抿。许久之后,她才做了某个决定,一脸为难地一层层脱下了湛明真的衣裳。莹白细腻的肌肤如上好的羊脂玉,当初五色神光留下的烧灼伤痕丁点不剩,至于那道埋藏在体内的剑气同样被她引出。
疼到底是哪里疼
李持盈思索着,手指轻轻地搭在了蝴蝶骨上,又缓缓地滑到了正中,顺着脊骨一点点往下抚。湛明真没在喊疼了,只发出了几声含糊不清的低哼。
“鸿蒙令中留存的痕迹不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些药方都是郁流丹自另一个人手中得来的。”李持盈缓缓地开口,她拉过了衣裳盖在了湛明真裸\露的后背上。
湛明真“唔”了一声,懒洋洋趴在李持盈身上,问道“什么人”
“不知道。”李持盈想了一会儿,又说道,“不过看四周的景致,好似是在三生城中。”
湛明真“这样啊,那等药王谷的事情了结,就去一趟呗。说来药王谷也是在跟三生城做交易吧”
李持盈点头“嗯。”她低头只能看到漆黑的长发、绯色的衣裳以及一小团白细腻的莹白。这样的画面让她的心旌摇荡片刻。长舒了一口气,她又问,“梦到什么了”
湛明真翻了个身,她的眼神清明,红唇翕动着,笑着吐出了一句话“梦见你杀我。”
盖在身上的衣裳随着她的动作滑落,黑发、红衣、雪肤交相辉映,更添几分旖旎风流。李持盈微微一怔,她说不出“我不会”,只能追问“为什么”
“可能因为你最近老是气我所以我在梦中将你想得非常坏”湛明真眨着眼,纯净的眸中流转着一股天真快意。
李持盈更倾向于湛明真说的话是真的。
毕竟她曾经从湛明真的身上引出了自己的剑意。
她并不好杀,也不像大师姐那样喜欢靠着比斗磨砺剑意。
她杀意最浓郁的时刻是在长河之战中。
湛明真她会不会跟妖族有关系
李持盈心绪翻滚着,她的手顺着衣裳探入,又重新落在了湛明真的背脊,手指沿着脊柱骨缓缓地下滑,心中暗暗地数着数。眼见着快摸到最下方的时候,李持盈的眼中多了几分犹豫和羞赧。
湛明真深深地望着李持盈,任由她摸骨。见李持盈面露踌躇后,她才暗暗一笑,嘟囔了一声“痒”。在李持盈跟前,她向来不知矜持为何物,柔若无骨的身躯紧贴着李持盈柔软的胸脯,咬着她的耳朵低喃“怎么不敢往下啦我又不会怪你。”
李持盈倏地收回手,那原本只染红了耳垂的绯色瞬间蔓延了整张面庞。
她心慌意乱的,连带着敲门声都没有听见。
屋外的楚璧身形如松柏。
只不过那股孤峻在拔剑的瞬间就被破坏殆尽。
一旁的明月风没来得及拉住楚璧的手,只听见砰一声响,木门被纵横的剑气劈成了两半,露出了里头两个纠缠在一起、衣衫不整的人。
明月风飞快地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