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持盈修火行灵力,“三昧真火”是她的本命真火。
她先前只注意到了被烧成灰烬的画,此刻听湛明真一说才记起来那抹熟悉的气息。她拧眉看着湛明真掐出的“三昧真火”,又瞧了瞧她的脸。从她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的愧色。李持盈的心火顿时燃烧了起来。她念头一动便可将三昧真火收回,只是这缕分火是过去的她所赠予的,她没有这个权利要回。
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李持盈在书架上打了数道禁制。她冷漠地瞥了眼榻上蜷缩着的湛明真,一拂袖道“夜深了,早些休息吧。”说着便径直离去。
李持盈一走,湛明真便从榻上滑了下来,她拢了拢散开的衣襟,“啧”了一声。地上残余着画卷的灰烬,瞧着十分碍眼。湛明真强提着灵力掐了个决,直到地面一干二净才一脸满意地收手。不过灵力在破碎的脉络间流走,勾起了她的伤势。捂着唇轻咳了几声,掌中又是触目惊心的血迹。湛明真嫌恶地甩了甩手,走到了摆放在大殿中央的流动餐车上。她的眉梢浮现了一抹喜色,但是旋即又压了下去,不高兴地吐出了三个字“郁流丹。”
李持盈那早逝的旧友。
不仅仅是李持盈眼瞎,当初的自己也瞎。
迎风吹拂的山风带着几分凛冽。
李持盈立在了崖边,脑海中浮现了旧友郁流丹的面容。
百年的岁月,那张总是带着快活笑容的脸逐渐变得模糊。要不是那幅画卷,她几乎都想不起来郁流丹了。李持盈神情怅然,只是忽然间,她又想起了湛明真那苍白如雪的脸,心中又浮现了几分郁闷。她原本打算去天演峰找明月风谈心,可想到了她的“大嘴巴”,李持盈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将遁光一转便落到了百药峰中。
李持盈的敲门声轻缓有韵律。
只是自屋中传来的话音,掩盖了敲门声。
“我说白鹊鹊,你这个年纪怎么能睡得着每一门课业都是不及格,这些都是灵石啊。”屋中的灵素元君白朝露咬牙切齿。五十年前,她在百药峰捡到了偷吃丹药的白鹊鹊。那会儿研究出来的都是半成品呢,而且功效五花八门的。吃了之后,白鹊鹊不仅失忆了,还无法长大了。至于脑袋不灵光,那是天生的事情,跟她的丹药无关。白朝露在宗门贴了个告示,然而没有人家里丢小孩,无奈之下,白朝露只能自己养着了。
白鹊鹊眨巴着眼,望着白朝露,弱小、无辜而又可怜。
“算了,我看看能不能研究出提升悟性的灵丹吧。”白朝露摆了摆手。
白鹊鹊“五十年前您就这么说了。”
白朝露沉着脸,命令道“去睡觉”等到白鹊鹊乖巧地点头后,白朝露才有空闲打开鸿蒙令看最新的消息。
九嶷元君小师妹,在吗
灵素元君我在外替人看病。
这个时间点上门,八成没有好事儿。
就在屋外的李持盈很是无语,要不是听到了屋中的说话声,她都要信了小师妹的鬼话。
曲起手指敲了敲木门,李持盈拔高了声音“小师妹,开门。”
白朝露“”
人都到门外了还需要通过鸿蒙令多此一问吗二师姐出关之后也变得奇奇怪怪起来了。
“二师姐。”白朝露拉开了门,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她怕百药峰“硕果仅存”的木屋也在二师姐霸道的剑气下飞灰湮灭。
李持盈“来,练剑。”
白朝露将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张一弛,是剑之道也。当然,她更不喜欢挨揍。好不容易送走了大师姐呢,难不成二师姐也逐渐“楚璧化”了吗白朝露想了一会儿,觉得不大对劲。她抬眸仔细地看着李持盈的脸,见她眉眼间留着几分怅惘,心念顿时一动,询问道“二师姐,你是不是有心事”
李持盈沉默片刻,轻轻地点头。
“是收支不平衡了大师姐被放出来又惹是生非了下属城池的供奉又拖欠了追求者又来玉京找事了”白朝露停顿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两种新的可能,“跟湛师姐感情不好还是盈盈的教育出问题了”
李持盈苦笑了一声“湛明真撕毁了流丹赠予我的画。”
白朝露知道郁流丹,只不过她跟郁流丹没有多少交情,只知道她曾是药王谷的弟子。眨了眨眼,她好奇地询问道“为什么”
李持盈面露茫然“我不知道啊。”
白朝露一愣“你没问”
李持盈摇头。
白朝露一脸不赞同“二师姐,你这么做很不应该。你肯定只关注了损毁的画了吧难不成一个大活人比不上一幅画吗”
李持盈蹙眉“可那是流丹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
“那又如何呢”白朝露反问道,“有没有那幅画,流丹道友都不会再复生了,不是吗如果是我的道侣,我不仅不会拦她,还会给她鼓掌,对她说撕得好,撕得再响亮些。”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没等李持盈的话说完,白朝露就出声反驳,她望着李持盈认真道,“说来都是二师姐你的错。湛师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