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长假最后一天的晚上, 连续扮演了七天马面的季思情依依不舍地跟已经混熟悉了的常经理、化妆师小夏,还有一块儿扮nc的竹竿小哥、扮猫脸老太太的大婶等人告别。
她是没钱来游乐园玩的,不进来干兼职基本就没机会跟常经理和小夏姐姐碰着, 本职是做农家乐服务员的竹竿小哥和家里开小卖部的大婶,也不是那种会花钱请跑腿的“价格不敏感”人群。
好在这个时代谁都有手机、谁都有微信,加上好友了就算见不着也还是能说说话的。
告别了大伙儿,季思情正准备骑上小电瓶回家,伍园长又找了过来, 递给了她一个挺有点儿厚度的信封。
“这是”季思情拿着信封, 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这是那位小姐,的薪水。”伍园长略有些艰难地道。
季思情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胳膊上缠着的夹纸鬼, 哭笑不得。
看得出来, 伍园长是真的很担心不搞百鬼游园的时候夹纸鬼也会跑来游乐场里晃荡这是摆明了想花钱消灾送瘟神。
没错儿, 夹纸鬼每晚上的敬业表演确实跟给长假期间的游乐场拉了一波人气,工作人员们都开始怀疑这么个“专业级的演员”是从哪儿请来的了;是伍园长声称这是他请来的“特殊人才”才把猜测声压下去但伍园长也确实是不想再看到这么个鬼在自家园区里溜达了。
游乐场到底是玩乐放松的地方, 每晚上都闹鬼算是怎么回事
季思情看看园长叔叔比上次见到时憔悴了几分的脸色,和略略后退了少许的发际线,没有推辞,替夹纸鬼把工钱收下了。
骑着小电瓶回到安居园小区,照例把车停在楼下充电, 回到了自个儿的房间里, 季思情关好门窗, 便敲了敲缠在手臂上的夹纸鬼。
安姐摸不到她胳臂上这“卷”夹纸,她却是能摸到的, 每次缠着这玩意儿换衣服的时候都感觉怪怪的。
夹纸鬼松脱下来落到地上,化成个穿着不知道是哪个朝代戏服的长发女人,温顺地站在原地, 呆呆地看着季思情。
没学着竹竿小哥的“扮相”把舌头拉出来、也不故意从眼睛里往外渗血吓人的话,夹纸鬼其实还是挺漂亮的,当然了,是不能细看、不然还是会觉得毛骨悚然的那种漂亮。
季思情举起园长给的信封,放慢语速一字一句地道“这是园长叔叔给你的薪水,是参加游园表演和供游客合影的酬劳,拿了这个钱你就不可以再去游乐园吓人了,知道吗”
夹纸鬼呆呆蠢蠢地看着季思情。
季思情有种扶额的冲动。
夹纸鬼缠上她的这六天里,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纸变的鬼不是只有看起来脑子不好使,是真的脑子不好使。
也不知道是不是鬼火小老头缺失了身躯,而这玩意儿缺失了大脑
好在夹纸鬼也不是完全无法交流,比如说让她不要在有外人在的时候显形、只有季思情敲她的时候才能出来,反复多教了几次,夹纸鬼就能理解。
“这个,是钱。”季思情抖抖信封,又点点夹纸鬼,“是你,自己,赚的钱。”
“钱可以,换成香。”季思情走到立柜边,拉开柜门,掏出香炉。
立柜里还放着原来的房主张奶奶留下的香烛纸钱,季思情洗澡或睡觉的时候不想让夹纸鬼缠在自己手上,给她点几根香,她就会老老实实蹲在香炉边上。
目前的话,季思情只摸索出夹纸鬼对烧香感兴趣,纸钱的话怎么烧她也没反应。
夹纸鬼眼睛一亮,飘到季思情身前,抬头看看香炉,又眼巴巴地看向季思情。
季思情没急着给她点香,放下香炉,把剩下的一小把香抓出来,往信封上一碰“钱,换香,明白了”
夹纸鬼一脸茫然。
季思情索性掏出信封里的钱,比手画脚地给夹纸鬼解释钱可以买到香这么个常识
直讲得她口干舌燥,夹纸鬼终于弄明白了她的意思,抬手用长长的指甲点了点钱,又点了点香。
“诶没错,钱可以换到香,香可以烧给你。”季思情欣慰地点头,“你听话,就有钱赚,就一直有香烧。”
夹纸鬼连连点头,面现期待。
季思情松了口气,把钱装回信封里,给夹纸鬼点了三根香,走开去给自己煮面吃。
次日一早,季思情便带着缠在手上的夹纸鬼出门去了趟卖丧葬用品的小店,当着她的面儿,用一百块钱买了一大捆香。
烧给鬼的香本来就便宜,六块钱就能买一百只伍园长给的两千一百块钱工钱不知道能烧到啥时候去。
就是以夹纸鬼的智商算不出这么“困难”的数学题季思情磨破了嘴皮子,也只能让她理解“听话赚钱烧香”这么个简单逻辑。
安抚好夹纸鬼,季思情就不耽搁时间了,把电瓶车骑回小区放好,搭公交车赶到地铁站,坐地铁前往瓦当区。
长假结束的前一天前安姐就通知过她了,总办制定的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