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须臾又道“你什么都不用说,他看了信自然会明白。”
“小姐,你决定好了崇县离京城远着呢,这一来一回少说也得好几日。”
“不必多劝,我已考虑清楚。”
老国公那日有句话说得对,这一切固执和坚持,都是豪赌。
谢弘瑜逃过了襄州剿匪厄运,难免不保证以后还有其他。她此前抱着侥幸的幻想,可以后呢,万一谢弘瑜有什么不测,她恐怕这辈子都难以原谅自己。
有什么比他活着更好呢
这两年来,梦里那张惨白的脸折磨得她身心俱疲。比起那些情情爱爱,她只想要他好好活着。
想通此节,肖梓晴纠结慌乱了多日的心,竟有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次日,天还蒙蒙亮时,肖梓晴跟着母亲肖夫人上了马车。
她昨夜没睡好,坐在马车上恹恹的。
肖夫人无奈问“在家你如此,出门了怎的还是这样”
“我昨日做了一宿的梦。”肖梓晴说。
这确实不是假话,她一晚上都在做梦,梦里仍旧是谢弘瑜那张惨白的脸,以及不苟言笑的卫国公,令她疲惫得不行。
她揉了揉脸,边掀帘子边问“还有多久到”
“这才行了半日,还早着,你若是困就眯眼睡会。”
“好。”肖梓晴点头,正欲合上帘子,就听得外头一阵马蹄声。
那马蹄震天响,跑得极快,呼啦啦掠过肖家的马车。肖夫人还纳闷地嘀咕“京城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然才嘀咕完,那阵远去的马蹄声又呼啦啦地靠近,继而停下来。
肖家马车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肖夫人问。
外头车夫也不知在交涉什么,半天才回道“夫人,有人拦了我们的马车。”
“谁拦我们马车做什么”
肖夫人拉开车门,就见外头一群侍卫骑在高头大马上,为首那人抱拳行了一礼。
“肖夫人打扰了,属下奉世子之命来寻肖姑娘。”
也不知肖梓晴是如何与她母亲解释的,最后还是跟着谢弘瑜的侍卫回了京城。
此时,谢弘瑜正在别院等她。
他坐在堂屋椅子上,听见动静并未抬眼,也没请她坐下。
肖梓晴就这么站着。
两人分明才隔了几日未见,可不知为何,此时再见,肖梓晴竟觉得气氛很陌生。
她深呼吸口气,问“你找我这么急,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
少顷,谢弘瑜放下茶盏,平静地问“真想好了”
他语气带着点清冷,冷得肖梓晴心头莫名一颤,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嗯。”
“不想嫁我了”他又问,目光淡淡的。
“谢弘瑜”肖梓晴胸口闷得难受“我不能害你你祖父说得对,你是谢家的希望,你肩负重任,我不能这么自私。”
“谢弘瑜,我们”肖梓晴艰难开口道“我们就此放手吧,你不必执着,我也不用痛苦内疚。”
室内安静,安静得只能听见两人各自的呼吸。
谢弘瑜始终很平静,一直低着头,像是思考,又像是在等待。
过了会,他才抬眼看她“既然你想好了,那便依你。”
他话落,肖梓晴的心骤然一紧,眼泪如泉涌般冒出来。
尽管这个决定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可听见他亲口答应,她的心
真的好疼啊。
她哭得呜呜呜的,却还要捂着嘴努力不发出声音,整个人脆弱又决然。
谢弘瑜见了,走过来抱住她。
他贴着她的额头“肖梓晴,你很喜欢我对不对”
肖梓晴呜呜的哭声大了些,是不忍,也是不舍,却不敢开口回应。
怕自己又心软。
“肖梓晴,”谢弘瑜沉重道“你让我放弃我可以听你的,只不过,在这之前,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想听你说一句喜欢我。”
顿时,肖梓晴心里酸涩得决堤。
她什么都不想再管,泪眼汪汪,语不成调地开口“谢弘瑜,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一直很喜欢呜呜呜可是我不能害你呜呜呜”
说完,她扑进谢弘瑜怀中痛哭出声。
“别哭。”谢弘瑜抱了会,帮她擦眼泪“我还有件事没告诉你。”
“什么事”
哭了会后,肖梓晴心情也缓了不少,后知后觉地发现谢弘瑜有点不对劲。
谢弘瑜拉她坐下,又吩咐外头把人带进来。
很快,侍卫们押着个五花大绑的人进来,那人像个破布袋似的被扔在地上,蓬头垢面、灰头土脸。
一进来就使劲求饶“世子爷饶命世子爷饶命小的都招全部招”
当看清这人的模样时,肖梓晴惊诧又疑惑。
“这人”
这人不正是在黎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