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盼她做嫂嫂吧”
众人在堂屋打趣逗乐,肖梓晴给舅母行礼后,问“外祖母呢怎的没见她老人家”
唐夫人笑道“前几日下雨,你祖母风湿又犯了,大夫让她在屋里歇着,一会让你几个表妹领你过去见礼。”
“好。”肖梓晴福身。
“来了就别见外,把这里当家。”唐夫人道“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你还在舅家读了半年书呢,你跟你表哥一起练的那些鸡爬的字,我至今都还留着。”
“”肖梓晴脸热“舅母你也太坏了,怎的还留那些,万一表妹们看到笑话我怎么办”
众人哈哈哈笑起来,有人道“表姐羞什么,我们早就瞻仰过你跟表哥的大作啦。”
话落,又是一顿好笑,一时间,堂屋热闹得很。
外祖家便是这样,气氛和悦轻松,肖梓晴在这里过得自在,也总算明白母亲执意让她嫁给表哥的用意了。
唐表哥在苍岚书院,书院离这不远,下学后还能回家一趟。
因此,晚饭的时候,肖梓晴就见到了这位唐表哥。
唐表哥,名唐湛,对肖梓晴来说并不陌生。正如舅母所说,小时候她来外祖家,基本上是唐表哥陪她玩,两人一起练字,一起抓蛐蛐,还一起爬过树。
后来肖梓晴会爬墙爬树,还是小时候跟唐表哥学的。
唐表哥小时候是个野性子,但长大后变了许多,俨然一副谦谦君子模样。两人相处也并不像即将定亲之人,还跟表兄表妹似的,大剌剌地喊名字。
“阿晴,”唐湛说“你先等我两日,届时书院休沐,我带你逛逛黎州。”
这是在饭桌上说出来的,惹得一众表妹们调侃“哥哥好偏心,怎的只带表姐去逛逛,不带我们莫不是表姐来了,哥哥心里就没有我们这些做妹妹的了”
唐湛也不脸红,毫不客气训道“你们也好意思跟你表姐争宠,她来黎州几次你们又待了多久黎州还要我带你们逛吗”
“可我们没银钱呀哥哥莫不是只想给表姐买头花”
“瞧你们这几个促狭鬼,”唐夫人笑道“回头我给你们一人发个红包,就莫跟你哥哥皮了。”
闻言,众人欢呼起来。
外祖家三房,表姐妹们多,有的还小,有的正在待嫁。总之,大家窝在一个府里很是得闲。
肖梓晴也没什么事做,整天就跟表妹们玩,或是一起听戏,或是一起打叶子牌。
这日,她刚从表妹院子回来,准备先睡个午觉再去怡福堂探望外祖母。
她住的是西边一处幽静小院,院角落种了两株杜鹃,火红火红的花瓣开得极艳。
梦里,她原本跟表妹们兴致勃勃赏花,时光静谧美好。然而下一刻画面突变,又到了倾盆大雨的江边。
天气阴沉沉,雨幕朦胧厚重,几乎看不清方向,只听得周遭的混乱喊叫。
甲板上摆着许多尸体,她一具一具地翻,直到看见一具穿着白色中衣的尸体,翻过来后,是谢弘瑜那张惨白的脸。
“是你害死他”
“你为何要嫁他你为何嫁他”
“是你克死了他”
“就是你”
肖梓晴仿佛被人掐住脖颈,整个人痛苦难受,忍不住在梦里哭起来。
还是婢女春蓉摇醒她。
“小姐又做噩梦了”她道“到底是什么噩梦,缠着小姐两年多了。”
梦里的事太骇人,也关乎朝堂机密,肖梓晴不能说出来,哪怕对贴身婢女也没透露半点。
“我睡多久了”她缓了会,问道。
“有半个时辰了,”春蓉说“兴许是小姐睡太久的缘故,便容易做梦。”
“嗯,或许吧。”肖梓晴起身下床。
拾掇好后,她出门去怡福堂。
外祖母也有午歇的习惯,午歇起来精神好就喜欢跟小辈们说话逗乐。平日里表妹们皆会去怡福堂陪她老人家,肖梓晴来后,也跟着如此做。
然而经过游廊时,远远地瞧见婢女领着个道士去正院。
当瞧见那道士的面貌时,肖梓晴如雷劈似的僵在原地。
“小姐小姐”婢女春蓉在一旁唤她。
过了好一会,肖梓晴才回神,问后头跟着的婢女“刚才那位是何人”
“是夫人请来的得道高人,已经在府上做客三日了。”
“舅母请道士做什么”
“小公子近日常常噩梦哭醒,夫人听说有邪祟,便请道士过来做法。”
“舅母还信这个”
“原本是不信的,可这个道士近日在黎州很是有名气,夫人索性请来试试。”
“那效果如何”
“还别说,小公子果真不哭了。”
肖梓晴心头沉沉,只觉得周遭空气稀薄,连呼吸都困难。
“我好像落下东西了,得回去一趟。”
她又回了院子,然后将自己关在屋里,独自坐在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