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收手了。”
“不。”林双徊很肯定地说,“我知道的,你没有生气。”
原泊逐面无表情地和林双徊对视。
林双徊的叛逆属于言出必行。
他完全不躲避原泊逐审视的目光,就这样坦然地让他看。
这情况,似乎他们俩今天起码有一个要不顺心。
林双徊决定,赌一把。
用原泊逐一天的不顺心,换他们之后的长足发展。
礼貌不能让关系更进一层,所以,这是林双徊必须迈出的一大步。
如果原泊逐生气了,就哄。
不生气,就得寸进尺。
连生死都经历过的人,不需要什么脸皮了。
当个不惹人生气的好孩子能得到什么
得到敷衍,得到怠慢,得到毫无意义的夸赞。
人们说你懂事,但他们却把糖给会哭的孩子。
林双徊现在就要对原泊逐“哭”,然后找原泊逐要那颗糖。
原泊逐问他“你想要什么”
林双徊脱口而出“糖”
“什么”原泊逐愣了一下。
“不是不是”林双徊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说“我是想要,和你一起待着。”
原泊逐不解“有什么意义”
这个问题或许太严肃。
林双徊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好像没有意义。”
“嗯。”原泊逐赞同。
但随即,林双徊就补充了一句“但是,我的整个人生就是无意义的重复和累积。原同学,你要否定我的人生吗”
“并不。”
“那我可以和你没有意义地待着吗”
真是个好问题。
很少有人能用一个问题让原泊逐陷入思考的僵局。
他觉得,一直追问林双徊,本身就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
原泊逐拧着眉,开口,刚想说话,林双徊先发制人“你的耳朵疼吗”
昨天在火场里,原泊逐因为没有结界,而意外被溅起的玻璃擦破的伤。
原泊逐其实已经忘记了那样一个稍不注意就会愈合的小伤,但林双徊一提,他便下意识抬手摸了摸。
很小的伤口,已经结了痂。
林双徊这一句话,将两个人都拉入了他们“同生共死”的场景里。
虽然两个人在当时的情景下,都没什么生死危机。
但对林双徊来说,那是他们的患难与共。
他忽然走上前来,原泊逐下意识后退,却被他拉住手“我看看。”
“不”
用。
话没说完,林双徊已经垫起脚,双手攀在他的肩头。
也许这并不是一个多么亲密的姿势,因为原泊逐见过很多关系好的同龄人,他们都会勾肩搭背,不足为奇。
但是,原泊逐没有关系好的同龄人。
对他来说,是第一次与人靠得这样近。
那种喉咙干涩的烦躁复又重现。
他忍住了吞咽的动作。
沉默地等林双徊“检查”完毕。
“还好没有玻璃残渣留在里面。”林双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太高兴,他松开原泊逐的肩,重新站直了身子,望着原泊逐,说,“你怎么没有消毒”
“小伤口。”
“万一感染了,小伤口就会变成大伤口。”林双徊威胁他说,“你的耳朵会烂掉。”
“不”
“呸呸呸”林双徊赶紧自己解除诅咒,“对不起对不起,我乱说的,不算,那个不算。对不起”
原泊逐原本也没有将那种小孩儿一样的话放心上。
但林双徊很认真地在道歉,满脸写着愧疚和懊悔。
“我”原泊逐忽然说,“今天回去擦药。”
“回去”林双徊被他提醒,想起来什么,就跟变魔术似的,突然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当然是现在就擦。”
原泊逐眼皮轻跳。
他越发觉得林双徊是个奇人。
总能在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上做得很周全
因为还是饭点,这条路上没有人,但再待下去,就不一定了。
出于一种不想纠缠的心情,原泊逐主动伸出了手。
林双徊愣了一下,乖乖递过去“给你”
“谢谢。”
拿到那个小罐子,原泊逐便没再说什么,径直走了。
林双徊这次却没有追上去。
他捂着耳朵,莫名其妙地跺了跺脚。
原泊逐走在前面,听到身后的林双徊用一种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了声
“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