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科斯莫是用爬山的事情来诱惑猫猫们跟自己一起出门,毕竟它们长时间闷在一个空荡荡的小镇子里,也感到十分烦闷。
莫尔一笑,便说“走吧。或许,你可以亲眼去看看。”
“什么”
“群山之处。”莫尔言简意赅地说,“那并不仅仅是一座山脉。”
随后,莫尔就不再说话,而是带着科斯莫往某个地点。他显然目标明确,一路上从未改变过方向。
三只猫一开始还算矜持,但是很快,它们就被野外的植物迷花了眼,撒欢地在山林里玩耍了。科斯莫稍微有点担心这里的安全问题。
“不用担心,这里很安全。”莫尔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整个托雅,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这里只是一堵墙。”
哪怕撞得头破血流,只要自己不固执地疯狂冲撞,那也不可能有生命危险。
科斯莫就点了点头,但那无法抑制他心中的不安。或者说,正因为莫尔如此说,他才会感到不安。群山之中的寂静与沉默,仿佛穿梭在他的骨头缝里,带来一阵阵轻微的痒意与紧张。
上午十点,他们抵达了目的地。
那是山顶的一片空地,如果他们回过身,那就可以尽览托雅的风光。不得不承认,托雅的确是个漂亮的小镇子,精致秀美、排布整齐。这地方就像是一个完美的春日野炊地点。
但是,科斯莫还是忍不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他没有望见那美丽的镇子、没有望见那郁郁葱葱的群山、没有望见更远处湍急深沉的河水。他只是望见一片空白。
在山的另外一边,在与托雅镇对着的那一面,他望见一片空白。
这就好像是一枚镜子。你照着镜子,可是镜中却空无一物,只有那纯粹的、镜面的透明。
如果用力地、凝神地去看,那么他也会望见一些模模糊糊的画面、一些零散的莫名其妙的色块。那并不能让人知晓对面发生着什么。
那像是一道帷幕。
那帷幕遮蔽了对面的一切,是将托雅与这人世间划分出来的天堑。
长时间盯着这画面,科斯莫忍不住感到这一整个世界都变得虚无了,是一片空白之中的恐惧与绝望。他又回过身,望向托雅镇。
“现在觉得这镇子还算不错吧”莫尔以一种戏谑的语调说着,那是他惯常的语气,但是这个时候却让科斯莫感到些许的不安。
“这是什么”
“这是边界。”莫尔说,“托雅就是托雅。或许我将这话重复过无数遍,但是你还是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托雅是一个独立的、袖珍的空间。
“托雅不是广阔无垠的宇宙、不是热闹喧哗的星球。这里是一座孤岛、一只木船。托雅存在于宇宙的每一个角落,偶尔栖息或者停留在某个地点,变成人们能够理解的产物,比如这座镇子。
“你可以将托雅当做是一个步伐不停的旅者,而我们都不过是生活在托雅身上的寄生虫。托雅宽容地包容了我们,同时也十分仁慈地为我们的生活帮助。
“托雅的历史漫长而无法考究。在这个星球的人类的已知历史之中,他们认为托雅是达文波特马库斯的神国,但是,也或许,托雅与星之神明的关系是相反的。
“这是那些被遗忘的、早已经失落的历史。现如今,托雅也不再是原来的托雅了。事情发生了变化,而这种变化总有一天会到来,无非是结果问题。
“但不管怎么说,这就是托雅。这就是真实国度、无信之地托雅。”
真实国度、无信之地。
这是科斯莫第一次听闻无信之地这个说法。但是他几乎立刻就明白了莫尔的意思无信之地,没有信仰的地方。
为什么因为这里生活的都是神明
但这里明明就存在着红叶信徒
不,红叶信徒已经死去了。为了对抗托雅,而被红叶杀死。
这样一来,托雅就是货真价实的无信之地了。或许,「无信之地」的真正含义是,信仰无法在此地存活,只有自取灭亡的一条道路。
“而这里,这堵空白与虚无的墙,就是托雅的边界。托雅是一小块地方,像是一块变化无穷的橡皮泥,像是一个容纳着斑斓云彩的玻璃罩。因此,终究有边界。边界之外是一片虚无。”
科斯莫疑惑地问“那么,红叶信徒是怎么能让人进来的”
“一方面,这里本来就会让一些「东西」进来,另外一方面想想尤斯塔斯洛弗与杂货铺的库房”
科斯莫恍然。
红叶信徒掌握着时间的力量。无论是什么时候,托雅至少在某一刻是与外界发生着关联的。甚至于,这种关联就发生在红叶信徒自己的身上。
他们可以利用这种时间回溯的力量,将托雅的状态维持在开门的那一刻。哪怕只是一瞬间,就能够让外来者进入了。
“现在镇上的那些外来者,都是被红叶信徒放进来的”
“当然不是。”莫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