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也会稍微推迟一点抵达。
但不会很远,也不可能很远。
“雪山”已经过去,春日也近在眼前。这段时间里,连杂货铺的客人都没有冬天的时候那么多了。
“那么,春天的「日子」又是什么”某一天上班的时候,科斯莫忍不住问莫尔。
莫尔漫不经心地翻过一页书“那不是很明显吗复苏。”
春日就意味着复苏,这是人类世界的概念。
“但是什么东西的复苏”
莫尔想了想,表情反而变得严肃起来。他问“你觉得死亡是什么”
“永恒的沉睡”科斯莫干巴巴地回答。被托雅镇的氛围熏陶久了,他居然也能说出这种神神叨叨的话语了。
莫尔也的确惊讶地挑了挑眉,然后说“那么,有醒来之日吗”
科斯莫沉默了一下,想到了一些穿越之前看过的经典恐怖片桥段。
他问“死人复活”
“不,并不是死人。”莫尔摇了摇头,“是死去的神明。准确来说,是死去的神明的力量。”
科斯莫隐约察觉到了关键点。
“神明死去的情况有两种,一种是神死了,力量还在;一种是神死了,力量也消亡了。你之前见到过的,心的消亡,就是后一种。”莫尔摊了摊手,“但是,前一种的情况其实更加常见。
“比如太阳和月亮你知道格列高利和埃德温亚都陨落了吧但是,太阳与月亮仍旧高悬,仍旧凝视着这个世界。所以,祂们的力量当然也还是存在着的。
“在往日之时,祂们的力量就像是陷入了永恒的沉睡,随着祂们的死亡而一同死亡。但是,当春日来临,祂们的力量就会短暂地复苏,重新活跃起来。”
科斯莫恍然,他问“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有好有坏吧。”莫尔懒散地回答,“有些镇民或者外来者想要获得这份力量,事实上,很多外来者就是为了春日之时而来的。但是,这份力量当然也可能带来不可思议的伤亡与污染。”
这也是当然的。无论那是否可以被得到、被拥有、被使用,力量终究是力量,是足够「强大」的。
科斯莫这么想着,也带着些许的叹息。
他有点恍惚地想,真不可思议现如今,他也可以将神明的力量言之于口,甚至以一种并不太尊重的语气去谈论、去形容,就好像只是他与他的朋友之间茶余饭后的一场闲聊。
说到底,还是莫尔的态度太轻忽了吧
科斯莫腹诽了一下。
“对了,”莫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在春日之时到达的那一天,我们去爬山吧。”
“爬山”科斯莫怀疑地问。
“郊游啊”莫尔耸耸肩,“人类不就喜欢这种活动吗”
是人类孩童才会喜欢吧
科斯莫骤然意识到,这就是之前莫尔所说的,要在「雪山」过去之后,带他前往群山之处的事情。
他连忙点头答应,又在犹豫片刻之后,问“莫尔,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莫尔瞥了他一眼“你最近和安德烈接触了吗”
“诶”科斯莫猝不及防被带跑了话题,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上次生病的时候,他半夜来探望过我。”
莫尔叹了一口气,但反而有些欣慰地说“安德烈也知道要探望生病的人类了啊。”
科斯莫犹豫再三,还是给安德烈留了点面子,没有说出他来访的真实目的。
“那看来还是我误会了安德烈,我以为是他跟你说了什么,所以你又燃起了不必要的好奇心。”莫尔略微戏谑地说,“好吧,你想问什么”
“为什么你愿意和我解释这么多”科斯莫真心实意地问。
在他初初来到托雅镇,与塞勒斯先生见面的时候,他曾经想过,关于托雅镇的秘密,塞勒斯先生会不会知道,而他是否可以向塞勒斯先生请教。
可是,不知不觉之中,他反而已经比塞勒斯先生更加接近托雅的真相了。
而这在某种意义上,就得归功于莫尔乃至于安德烈、科恩夫人、红叶等等的坦诚。他们几乎完全没有掩饰地跟科斯莫和盘托出。
即便有些事情没有言明,但那恐怕也是带有某种禁忌意味的,本来就不应该说出。
只要是能说的,他们基本上都和科斯莫说了。
这种做法令科斯莫感到惊讶与不安,并且,这种怀疑始终在科斯莫的心中缓慢发酵着。
或许,这也和他想到了杰弗里格拉斯之死有关。
如果杰弗里是被什么东西吓死的
那么,为什么这个「东西」不可能是托雅的真相呢
科斯莫开始怀疑,或许自己也会被托雅的真相以及内幕吓坏吧。
无论如何,莫尔关于前往群山之处的邀请,显得有些过于友好和亲近了。
“这倒是一个有趣的问题,从你的角度出发。”莫尔喃喃说。
科斯莫多少有点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在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