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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霍岩毫无停顿地回复,接着低喃笑,“你有世上最完美的灵魂,而我的污浊不堪”
“不”她哽咽着打断,说,“夸我就行了,别贬低自己”
“和你比,我自私、怯懦。”
“你很有主意呢”文澜反向刺激他,意思他一点不怯懦,做什么都大胆,她才是真正的怯懦,对很多事情瞻前顾后。
霍岩却仍然笑,低头亲亲她,“是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那年见到你的作品,我就在想,怎么年纪轻轻我的爱人就有这种天赋,上一个有这等才能的人是大画家列宾。”
俄罗斯的大画家列宾。
身为中国人对这位画家如雷贯耳,从小学课本上就了解他,那副著名的伏尔加河上的纤夫就是他所画。
“列宾”文澜摇摇头,反驳,“我没有”
“你有。”霍岩搂了搂她纤弱的背脊,斩钉截铁,“那幅作品就是你的伏尔加河上的纤夫,你用善良的目光永恒苦难,那些埋在天地角落里黯淡无光的人们,因而被注视。我当时甚至泪光迷蒙,震撼你的勇气,谁有这样直面惨淡人生的魄力你有。”
“很多人有”文澜承认着,“但没有表达的能力。”
“你是天才,别否认,否则我也不会爱你。”
“我是俗人你就不爱了”
“你生来不是俗人,我爱着生来就和我在一起的人,你的天分和一切的一切,都是为我安排好的。”霍岩低喃着,“难道你不相信,我们是天生一对那时候我就知道你风格像列宾,当时只是一副作品而已,后来你果然有浪漫豪情的一面。”
列宾在艺术史上名声斐然。
他在表现苦难这一方面,有着蜚声世界的伏尔加河上的纤夫,同时又有浪漫派的诸多名作。
他像是两个半圆凑成了一个圆的艺术家,一半严肃而深沉,一面又浪漫而豪情。
在俄罗斯,他地位更是超然。
文澜晕晕乎乎,说,“你再说,牛皮就破了。”
那男人就笑崩了,胸膛不断颤。
文澜眉心微皱,一边觉得自己不该跟列宾相提并论,一边又希望以霍岩的审美,她是有那么一点天赋在身上的。
可他却笑那么凶,也不反驳她,她于是就拿捏不准,自己是不是真的天赋异禀了。
她沉闷着脑袋,不再吭声,不过哭声是确实没有了。
霍岩搂着她笑了一会儿,忽然严肃说,“蒙家那边,不管乔司晨什么原因,都和你没关系。”
乔司晨成了她新舅妈,文澜就是因为这个,而情绪大受波动,先是到霍启源墓前哭了一通,又怪上霍岩男女关系混乱。
乔司晨当时在山城和他“勾搭”上,甚至要替他去香港生孩子。
这种行为处事的女人,很有可能因爱而不得,跑来海市做他的舅妈。这样一来,舅妈的家庭就是因他们夫妻而被破坏。
从小到大,舅妈都对她视如己出,文澜怎么能忍心舅妈因自己而受到伤害呢。
她把这种心虚全都算到霍岩头上,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他这会儿解释了,又先提是她情绪太敏锐。
文澜发现了,霍岩劝人都是一套一套的,先指出她细节所在,接着又讲具体的事件,她脑子这么跟着他一转,是觉得自己太敏感了。
这么一通下来,她没有动静了,身心都疲惫。
“睡不着了”他关心。
“嗯。”文澜老实点头,声音闷在他胸口处。
他又笑了一下,然后问,“听点音乐”
他心情这么好,是因刚才叫他老公了吧文澜想起这点,忧心自己的随意,怎么做个噩梦就没出息地娇娇直喊老公呢
这会儿有意折磨他,就鼻音回了一声“嗯”。
霍岩身体往上靠了靠,文澜顺带着就被他扒拉起来,然后他靠着床头,拧开一侧的台灯。
半弧形的光线立即照亮两人。
文澜头发乌黑亮丽,如瀑温柔散了他满怀,单手扶着一侧她背脊,用另一手取了一本大头部的聆听音乐。
这本书分量不轻,他将它摊在小腹,一边侧头笑望她,“随便翻一页,翻哪听哪儿。”
文澜被迫迎着他这温柔的眸子,乖巧点点头。
霍岩就随手翻出一面,两人同时低头看,竟然是梁祝。
这本书主要讲述古典乐。霍岩是古典乐资深爱好者,床头常年摆放跟古典乐相关的书籍。
这首协奏曲是东方古典乐代表作而广被西方知晓。被收录在这本书中实至名归。
他扫完一维码后,音乐即刻从手机内流泻。
文澜靠在他怀里,不时听他轻微地插一句接下来要到哪个乐器,他甚至告诉她表演了几个音阶,会听音乐的人能理解里面的步骤,音乐不单单是音乐,还有演奏时的瑰丽。
当独奏的中国传统乐器一胡由西方的管弦乐队伴奏而出时,一胡的音色立即传达出祝英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