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欧佳悦迫不及待似的发声,“文澜,那个人回来了对吧”
文澜手腕微微顿,一瞬间似乎听到外面雨帘击打幕窗的声音,还有楼下车流不息、焦躁地打伞奔跑的人群动静。
世界活灵活现,生动无比。
她睨向欧佳悦,眼眸黑白分明,静逸而幸福。
“是。”和面对兰姐追问时的那种沉重心情不同,她这一声是,有着昭告天下的喜悦之情。
欧向辰的脸色一瞬间变化。窗外忽然暴雨如注,天空昏暗如夜。
咖啡馆内响着低调的古典乐,灯光黄而内敛,更添静逸一般。
“是吗”欧佳悦眼神一瞬不瞬地接着文澜的眸光。
文澜似锐不可挡,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而只是回答了一个是,她眼睛明亮而坦荡,直直凝视着欧佳悦,什么没说,又什么都说了般。
欧佳悦神情肉眼可见的低迷下去,“你变了”
似乎晓得对方要说什么,文澜一挑眉,奇怪似的笑打断,“你接下来话不会有点自找埋汰吧。”
“什么意思”欧佳悦瞪眼。
文澜笑,“我怎么变了,我一直这样。”
“你一直喜欢他吗,难道”欧佳悦忽然情绪失控,凶狠起来,这副样子看上去才是真正的她,和初中时如出一辙,明目张胆地盛气凌人。
“佳悦”欧向辰赶紧抢话,似乎很抱歉的样子,对文澜说,“抱歉。”
“没有什么抱歉。”文澜站起身。
这时,服务生端着两杯咖啡过来。
她与服务生面对面,“刷我卡。”轻轻淡淡三个字,音落,递卡,走人,一气呵成。
服务生放下咖啡,引着她向前。
留欧家兄妹在桌前,欧向辰语调低迷,“文文要我送你吗”
“哥你看清楚,她对你不屑一顾。”
“你闭嘴。”欧向辰十分恼火。
欧佳悦惊叫,“你看清楚啊,她开始在我面前炫耀霍岩,她以为她是谁”
“情敌啊。”文澜已经随着服务生走了一段距离,听到后面两人的争执,实在没任何心机地,就很坦荡、明明白白告诉欧佳悦自己与她是什么关系。
情敌啊。
多简单明了的关系。
“文澜”欧佳悦高傲又不甘地当众喊叫起来。
文澜感到不可思议,她眉心积蓄着褶皱,嘴角却持续地上扬,继续往前走,放松坦荡的心情一路未改。
欧佳悦和欧向辰都遭受到了打击,欧向辰更加含蓄,欧佳悦则喋喋不休,她大概震惊了,初中时明明对情爱一窍不通的文澜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锐利
所以才问难道你一直都喜欢霍岩的吗
不然怎么突然从幼稚无知,无缝转接到一言一语中就能分析出情敌,并且主动发动进攻
欧佳悦气坏了,情绪依然不受控制,一如当年。
文澜离开商场,径直驱车前往银行。
海市银行的大楼屹立在新城区的海岸边。
曾经这里的金融街是文澜和霍岩经常路过的地方。霍启源的永源集团就在金融街旁边。
“你在哪。”文博延的声音似乎因为大雨,而阴沉无比。
“您今天打高尔夫,室内”文澜随着经理一起前往保险柜,边转眸望望窗外的雨,不算大,正在转小,他从中午出门,没一会儿就大雨倾盆,应该没有打室外高尔夫的机会。
“问你,在哪里。”文博延声音冷硬,没有功夫和她闲扯的架势。
文澜皱了下眉心,“谁告诉您的欧佳悦欧向辰”
她脚步不停地往前,很快就到达银行贵重物品存放室,经理弯腰,再次核对了存单,小心翼翼输入着密码。
文澜静静站着,单臂抱胸。她听到手机那头自己父亲几乎咬牙的声音。
“女儿啊,爸爸的耐心有限,你不要闹。”又说,“今晚的用餐,不能推辞,你按照原定时间,打扮好来餐厅见面,向辰也可以去接你。”
“他到底是人,还是您的布偶”文澜皱眉,余光瞥到柜门掀开,里面价值上亿的画作露出一角。
深深叹息,“爸爸,我不会去的。我说过,有事要办。”
又说,“您不要监视了,不管谁向您诉说,我开始有点叛逆了,您都不要相信,因为我始终叛逆,不是今天。从来就没有答应您,和欧家的婚事。”
“再见。”
结束通话,文澜心脏剧烈跳动,她瞥了一眼经理展开的山水画,一边想,宁愿是为这两幅杰作心惊肉跳,而不是受父亲影响。
她尽力不去想,这通电话的最后,自己父亲无声胜有声的沉默到底意味着什么。
可拿画的手还是在抖。
“文小姐,我们行专家的意思也是,这两幅大概率是真品。”
“在日本的何家,近两年也传出多出一位继承人的消息,可能的确有一些曲折,使这两幅画没有进入名录。”
文